窗外风雨哗哗作响,屋内却无比安静,不知是由于淋了雨浑身作冷,还是刚吵过一架的缘故,两颗心脏的跳动声,都比平日快上数倍。
凌无非缓缓将怀中人放下,一手抵在她身后墙面,低头俯身,舌尖放肆地挑开她柔软的唇瓣,贪婪汲取着她口腔里的温度,沉溺在这绵长的深吻中,不能自拔。
领口的雨水因着逐渐上升的体温,渐渐干燥,蒸腾起丝雾般的水汽,摄人心魂。
“衣裳都湿了,”凌无非滑过沈星遥面颊,附在她耳边,话音柔软得好似从指缝间流过的清水,“你的行李呢?”
“早不知去哪了。”
发间雨水,顺着额头滑下,悬在二人鼻尖,在逐渐沉重的鼻息里,摇摇欲坠。
凌无非伸手轻抚沈星遥面颊,在她唇上轻轻一啄,话音又轻了几分:“就这一间?”
沈星遥略一颔首。
“那……我也无处可去了,就在这儿好不好?”
沈星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凌无非微微低头,将脸埋在她脖颈间,轻嗅着那丝丝缕缕夹杂着雨水气息的芙蓉芬芳,“你不是说过,不反抗便是同意了么?”
二人浑身俱已湿透,又是夏季,隔着单薄的衣衫相拥,已然能够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沈星遥听到这话,唇角微微挑起,又向他怀中靠拢了几分。
少年指尖顺着她面颊抚过,滑至颈后,沿着脊骨下滑,勾着她左侧衣襟,半褪肩头。
“你若不愿,随时可以停下。”
风雨叩打窗扉,震得窗棂咯吱咯吱作响。
一切不可言说的隐秘之事,都被夜的黑暗遮掩。
不知过了多久。
风声渐息,云收雨住。凌无非一手支在床沿,低头在沈星遥额前轻轻一吻,随着纵情过罢,理智回归,微微俯身,鼻尖贴在她额前,缓慢调整着呼吸。
窗前老旧的钩绊朽断脱落,窗棂随之被风吹开。浅浅月光照入屋内,穿过床前薄透的轻纱,也照亮了二人的脸庞。
沈星遥换换阖目,深深吸了口气。
“弄疼你了吗?”凌无非伸手轻抚她面颊,眼中俱是疼惜。
沈星遥摇头,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沉声说道:“刚才我在想,这一路走来,不论发生何事,都是你在迁就我……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一直以来,我受你保护,几乎不曾受过伤,大灾小劫,俱是你替我挡着,不让我受一点伤害……你能为我豁出性命,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凌无非闻言,微微一笑,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柔声说道:“你只要一直在我身边就好。”言罢,便仰面躺下,侧身将她拥入怀中。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吗?”沈星遥枕在他臂弯间,忽然抬眼问道。
凌无非略一凝眉,认真思考片刻,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小时候在襄州待过几年,家里人都惯着,那时的我,同你现在走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满街乱窜的熊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成天上房揭瓦,除了道德败坏的事,什么祸都敢闯。”
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后来到了六岁,就被我爹送去金陵。大概是在八岁的时候,江澜成了我师姐……”说到此处,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纠结,半晌,方道,“起初我同她的气性,倒还有几分相似。可我当年实在不是她的对手,经常被她打得找不着北,不得不听她安排差遣去做苦力。不过时间长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沈星遥睁大眼,问道。
凌无非略一点头,微笑问道:“那你呢?”
“我?我从小话就不多,除了读书习武,除了姐姐,几乎不与别的孩子说话。”沈星遥道,“我娘说……不,是义母,她总会说我像极了一位故人,是个武痴,如今想来,说的应当就是我亲生母亲了……”
“算了,不提这个。”凌无非恐她提起母亲,又生伤怀,便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柔声说道。
长夜漫漫,沈星遥靠在他怀中,闲叙着往事,以及这一路来发生的一切,到了后半夜,渐生困意,沉沉睡了过去。她已有多日不曾好好休息,难得一宿安睡,直至翌日午间方悠悠转醒。然而伸手一摸,身旁却是空的。
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未听到回应,坐起身来,却瞧见自己的衣裳已经晾干且好端端地叠好放在床角,上头摆着凌无非送她的那支黄花梨木簪与白玉铃铛,客房内的木桌上摆着已放凉的早点,整间屋子除了她以外,再无第二个人。
沈星遥心下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穿起衣裳下床出门,走到楼梯口,却被一名伙计唤住。
“姑娘醒了?”小伙计上前道,“可是在寻与您同屋的那位公子?”
“你见过他?”沈星遥回头问道。
“他说他还有件要事未办,让我转告姑娘一声,说是等他把事办完,便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