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萼不敢大张旗鼓说出下蛊之事,只能满城去寻姬灵沨,找了一天一夜,却遍寻不着她的身影。她哭着回到分舵,却看见一脸错愕的姬灵沨被金甲卫拦在门外,当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她道:“灵沨,你帮帮我……”
“发生什么事了?”姬灵沨心头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上官红萼不敢多言,连忙拉着她回到院里,跑去宋翊房中。
姬灵沨见他倒在地上,昏迷不行,连忙上前探他鼻息,将人扶回床榻,回身一眼瞥见桌上的木盒,脸色骤变:“情蛊?你怎能对他用情蛊?”
“不是你教我的吗?种下情蛊,他便只能爱我一人。”直至此刻,上官红萼都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可那至少得是个爱你的人啊……种下情蛊,只是让爱你的人因畏死而不敢变心……”姬灵沨面如土色,“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你,你却给他种下情蛊,这不就是……不就是送他去死吗?”
“那……那怎么办?”上官红萼泣不成声,颤抖着抱住姬灵沨的胳膊,不住摇晃道,“你救救他……救救他啊……没有了他……再过两年,我就真的要嫁给大王了……”
“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为何非要伤害无辜,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姬灵沨颤声问道,“从前那个天真善良的上官红萼,到底去哪了……”
“灵沨,”上官红萼跪在她跟前,道,“灵沨你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事到如今……只剩一个办法。”姬灵沨费了好大劲,才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可你做不到。”
“为什么?”上官红萼哭得两眼通红。
“蛊祸九成无解,情蛊也是其中之一,唯一消解之法,便是禁术……女儿香。”姬灵沨摸索着走到桌旁,无力坐下,道,“女儿香,以七七四十九名女子尸身炼成,需得以处子为引,涂抹全身,方得发挥效力,惑得蛊虫自行出体,然中蛊者也将因此迷失心智,对驱蛊者……最重要的是,心智迷乱之时,所做之事,醒后通通都不会记得。”
“可是……我不行。”上官红萼站起身来,拼命摇头退后,“他万一不认账怎么办?断了我的后路,往后王室也会将我打作失节之人。我不干。”
“自己闯的祸,却不敢自己收拾。”姬灵沨冷哼一声,道。
“等等!”上官红萼眼前一亮,一跺脚道,“让苏采薇来!她定不忍心,你让她来啊!反正解蛊之后,他什么都不会记得,我怎么说都可以。”
“可这祸不是你闯的吗?”姬灵沨难以置信地望着上官红萼,越发觉得此人不可理喻,“你抢了她的人,又要脏她的身子,如此待她,你要她往后如何是好?”
“那你就拖着!等他死。”上官红萼咬牙背过身去,“看是那苏采薇更痛苦,还是我痛苦。”
“红萼……你真的太可怕了。”姬灵沨无力起身,走到门前时,忽地止步,黯然回首道,“女儿香乃禁术,传至我这一代,所剩已不多。此香珍贵,我未随身携带,得出去取。你回房中等我,不要让人看出异样,也别让任何人送饮食茶水进这道,等我安排好了,自会去找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上官红萼喜极,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她道。
姬灵沨一言不发,只是静静走到院中,回身看着上官红萼跑远,忽地嗤笑出声。
北风呼啸,卷起一地尘土,姬灵沨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竹篓,坚定地握紧,大步走去厢房。
绕鬼藤毒性渐深,几日下来,凌无非愈觉浑身乏力,几乎下不了床,一沾枕头便会昏睡过去,一日十二个时辰,至多只有两三个时辰醒着。沈星遥见他这般憔悴,心下亦倍感煎熬,却又无力为他分担,只能没日没夜地守在他身边。
姬灵沨走进门的时候,他仍旧昏睡着,还是沈星遥推了一把,才勉强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就是它吗?”沈星遥从她手中接过装着蛊虫的竹篓,透过竹编的缝隙朝内看去,只瞧见一只一半黑,一半白的大头怪虫在里边爬来爬去。
“这个……要怎么用?”沈星遥愣道。
“把它放在手心,它会自己咬破肌肤爬进去。”姬灵沨道,“不过,此蛊吸血噬髓,用其解毒之人,每一寸肌肤骨骼,都会如断裂一般,就像是……总而言之,整个过程极其痛苦。凌少侠,你可受得住?”
“我只想问问……解完了毒,它万一不出来该怎么办?”凌无非迟疑良久,却问了个令沈星遥同姬灵沨都想不到的问题。
“不会的。”姬灵沨摇头道,“没有毒物为食,它会饿死。所以一定会出来。”
“当真?”凌无非将信将疑。
“当真。”姬灵沨笃定点头。
“那好。”凌无非长舒了口气,点了点头。
“采薇那头情形如何?”沈星遥走到姬灵沨跟前,问道,“上官红萼可有再为难过她?”
“我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