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瑜终究还是不告而别。沈、凌二人对此虽有担忧,却并未过多追查。
惊风冷月,曾齐名于江湖。如今的凌无非,虽然落拓,但凭玄灵寺一战,“惊风剑”此威名,他已受之无愧。
而冷月剑,却已萧条凋零。
凌无非不知如今的萧楚瑜面对他时所怀怎般心境,但不去打扰,是他如今最容易便能做到的善举。
沈、凌二人在去见韦行一前,便已去过一趟红叶山庄。一年前还洋洋得意,以为能干出一番大事的施正明,如今已同他的手下人一起,成为躺在残垣断壁间的冰冷尸体。
谢辽不在其中,也不可能在其中。毕竟,一帮被利用的小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红叶山庄,如今已成死城,也不知能不能算得上是求仁得仁。
夏雨不似春时候那般淅淅沥沥,而是噼里啪啦地坠落,其声激烈如潮,急遽的风吹得屋瓦连片震动,颤颤抖落一条条水迹,砸向大地。
沈星遥阖目抱臂立在荒屋檐下,听着渐近的脚步声,一动也不动。
因着这些日子以来,一连串的命案,各派门人已结成联盟,如今站在她眼前的,为首的便是玉华门的李成洲与同行的两位碧波堂弟子钟柏、池旭,身旁站着鼎云堂的张盛,与一名叫做仇霆志的年轻人,其余随行人等,还有飞鸿门、太和派等门派中人与单誉等已在江湖中已有侠名的年轻侠士。
“这小妖女如此气定神闲,该不会有埋伏吧?”说话的人出自太和派,是个尖嘴猴腮的后生,顶多十六七岁。
李成洲面色凝重,目光扫过她身周,未瞧见凌无非的身影,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疑惑。
他还记得玄灵寺一战时,听凌无非说过,张素知一事另有隐情。
可如今玉华门下,亦有好几人丧命于那诡异的刀法之下,直令他心中生疑,猜测起眼前这女子的居心。
“先前不是听谁说过,在忠州曾见过她与那姓凌的小子待在一起吗?”人群之后传出小声议论,“怎么这会儿又没看见了?”
“谁知道呢?没准是被她利用,又给害死了。”
李成洲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沈姑娘,我等来此,是因为……”
“方鹏真的死了?”沈星遥缓缓睁眼,漫不经心问道,“这手都伸到玉华门了?真是越闹越大。”
“听你这口气,是不想认账了?”钟柏怒道。
“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沈星遥道,“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所为?”
“那尸首的刀伤,分明出自你手,”一飞鸿门弟子怒斥,“还来行刺我们副掌门,你是何居心?”
“我要真想杀卫椼,就不会等到今天。”沈星遥依旧气定神闲,道,“你们还没回答我,为何认定那些伤口是我所为?你们见过几次我的刀法?”
“你在玄灵寺所使过的那些招式,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另一人高声道,“难道我们还能看错不成?”
“渡千山、行云驻、棹歌回……”沈星遥一面念着招式之名,一面用手指比画出招式,“可是这三招?”
“你总算承认了!”池旭道。
“那贼人偷画的拓本,统共也就几式,难道还能使出其他花样?”沈星遥唇角微挑,轻笑说道,“几十条人命,都死于这三招。身为张素知的后人,就这点本事?岂非送上门给人取笑?”
听到此处,李成洲眉心一动。
“妖女,还想狡辩!”那最先说话的瘦猴指着她道。
“我要真的只是想杀人,大可使些你们没见过的功夫来掩人耳目,如此明显的嫁祸,你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不出来吗?”沈星遥道,“不如你们谁来受我一刀,好好对比一番,看看那冒牌货的手法,到底有多拙劣。”
“死性不改,”单誉上前一步,“上回在玄灵寺里,若非方丈大师出面,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这一回,可没人能再保你。”
“说起这个,你那一箭,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沈星遥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刹那,陡现杀意,“你欠他一条好腿,过了这一年多,也该还了。”
“无药可救!”众人闻言,一拥而上。
李成洲还未来得及理清思绪,便已被两名师弟挤到了人前。
“你也来凑热闹?”沈星遥瞥了一眼李成洲,挽刀斜扫,却并未使出全力。
李成洲瞧出她有意放水,心中疑虑又添了一重。他挺剑向下斩出,震开玉尘刀意,回手拦住身旁的钟柏,道:“别忙。”
“李少侠,上回你便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计,这次特意没让陆女侠来,你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张盛说道,“当初从二位长老手下救下你等的人可是凌无非,你可别弄错了。”
李成洲恍惚回过神来,思绪一转,还是一咬牙,递上剑招。
他虽不知真相如何,却也知道凡事须得亲身验证的道理。沈星遥若脱身,一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