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一切,就连公主,也必须在她制定的规矩下生活。

虽是主母,却有寄人篱下之感。

念及此,蛮蛮也只是心大地一笑。

马车更换了一匹新马,重新行驶起来。

那匹马驹通身枣红,皮毛油光水滑,高大健壮,神采烨烨,是陆象行的神驹,曾跟随他南征北战,立功无数,连金络脑也是御赐之物,此刻,它正背负着一驾繁复累赘的马车,收敛了脾性,走得宛如一头毛驴。

蛮蛮掀帘看去,那个今日才相识的将军一身锦襜,另乘一匹快马亦步亦趋地缀在身后。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垂目向她看来,这一眼,他脸上的阴沉暴露无遗,把蛮蛮骇了一跳。

心想他要是不愿意送,大可以不答应,她也不是要强买强卖的,何必虎着张脸吓人。

蛮蛮正要把脑袋缩回去,可不知怎的,觉得那夕阳的光恰恰好迎着这一面,恰恰好地打在他的攒花银鞶锦襜上,将那姿容映衬得轩昂而魁美,就多看了一眼。

“要是陆象行像他就好了。”蛮蛮幽幽说了一句。

小苹没有听真切,好奇地凑过耳朵来问公主。

“公主吩咐什么?”

蛮蛮见那壮汉还在盯自己,目光不善,似乎蕴含告诫,她嘟了嘟唇。

“你听岔了,本公主什么也没说。”

可小苹分明是听见了“陆象行”什么。

她皱起了眉头:“公主,你说那个陆象行,当初大婚之夜逃之夭夭,害得公主成了全长安,不,全上国的笑柄,他如今回来,若是不给公主三跪九叩赔个罪,怎么行?”

蛮蛮脱口道:“我倒也不是……”

小苹哽咽:“要是不赔罪,公主这台阶怎么下来?”

这话戳中了蛮蛮心窝,她短暂地怔了一瞬。

是哦,借种是一回事,好像也不能让姓陆的太得意。

不过蛮蛮还算是有那个信心,陆象行大婚之夜逃跑时,还没见过她的容颜。

要知道在尾云国,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要见她一眼便走不动道?

等陆象行回来,见了她的绝丽容颜,他定然也不能免俗地为她惊艳,心里砰地那么一下,就动了。

更不消说,蛮蛮给陆象行准备的那些催情香、虎鞭酒、鹿血汤了,只要能派得上用场的,这几日蛮蛮都私下让人去制备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姓陆的进了她的寝门。

后边,陆象行策马徐行,身旁左子骞与虞信共一骑,两个人的嘴絮絮叨叨不停。

“那夫人似乎不肯说她是哪个陆家的。”

左子骞话音刚落地,虞信便接了话茬。

“把她送回家中,咱们就转道回将军府了,也不用管她是哪家的。”

“这话怎么说的!”

左子骞笑了笑,但蓦地,他脸上的笑意一僵,紧接着便想起来一件天大的要紧事。

一时间,左子骞的两只眼睛都往上竖了起来,惊愕道:“将军,你记不记得,你的将军府里好像也有一房妻室!”

陆象行凹着眉心,似乎也经由两个人刚才没完没了地聊着那位“陆夫人”,心头模糊忆起了某种概念。

去岁六月,被他抛置在新宅的新婚妻子。

不,他从未承认过那是他的妻子。

陆象行的爱妻,早已在他心里成了灵位,立了碑镌了字。

那个女人,不过是奉了帝王之命,被强行送到他的家中的西南蛮子公主。

虞信也回忆起了这件事,嘴巴张得滚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肃州生涯沉闷苦恨,是不容有人得隙惦记长安的,久而久之,一些事情也就淡化了,更何况将军从来不提那个尾云公主,他们脑子里也就没有“将军夫人”这四个字。

陆象行眉峰如川,双唇紧抿。

左子骞自知触了将军逆鳞,忙把脑袋扎下去,这一下正好砸在前边御缰的虞信背部。

他龇着牙道:“老左,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这样,一行人在各怀心事,无暇顾及马车驶往哪个方向时,错不及防地,停了。

一瞬间,周遭安静了下来。

蛮蛮从车中走出,正对向“镇国将军府”题跋的匾额。

其实这门口的景致她来来回回地已经看腻了不觉得稀奇,但当蛮蛮停在宅前的石墩旁,俏立昂首之际,三个男人却傻乎乎地直愣了眼。

最怔愣的要数陆象行。

隔了半晌,又是根本毫不知死活的左子骞,他的一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将军的箭袖。

“将军,这好像是您的爱妻。”

“……”

陆象行的颌骨仿佛脱了节,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滚动了一圈。

蛮蛮也听见了左子骞的声音,他说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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