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惊险,两人逃回来时天还没亮。相对无言,分别坐立院中,没人提出想回房间。
“大半夜的,你为什么会跑出房间?”
姜九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撑着下巴问站在一旁的凌子樾。
姜九歌是因为被房间里那只水鬼一直纠缠,不得已出去避难。
她好奇凌子樾大半夜不睡觉,跑外面去干嘛。
凌子樾似乎还在思考刚才的鼓声,被姜九歌一问,回过神答道:“逃命。”
“逃命?”
姜九歌想,这不巧了嘛,她也逃命呢。
凌子樾听她的语气,以为她不信,没想过多解释,转而问道:“你现在要回房间吗?”
姜九歌摇头:“不回。”
闻言,凌子樾点点头,抬步要走。
姜九歌急忙从石凳站起,追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回去睡觉。”
见他一脸坚定,姜九歌不再追问,闷闷走回原处,坐到石凳上。
没过一会儿,凌子樾又折返回来,再次问道:“你真不回去?”
“不回去!”
姜九歌想,回去指不定又会撞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不如坐在这里,反正天也快亮了。
凌子樾拿她没办法,干脆也不走了,靠坐在石凳旁的常青树下。
“你不回去睡觉了?”姜九歌试探问道。
凌子樾:“突然不困了。”
真好。
姜九歌闻言笑起来,有人陪她一起留在外面,不回房间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为了驱散困意,姜九歌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闲扯着,凌子樾不作答时,她总怀疑他已经睡过去了。
“凌子樾你还醒着吗?”
每当她问起时,凌子樾就“嗯”两声表示他在听,更多时候一言不发。
聊着聊着,姜九歌先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眼,天已经大亮。
在户外睡醒会带给人一种恐慌感,姜九歌也不例外,她转眼看去,凌子樾还靠坐在常青树下,莫名松了口气。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凌子樾抬眼看来,见她醒了便从树下站起身,挺拔如竹。
早起的苏安然途径院中,见到两人打招呼道:“凌师兄,小师妹,你们起得真早啊。”
凌子樾点头:“嗯。”
何止是起得早,他根本没睡。
或许是被听了一晚上的“嗯”传染了,姜九歌也下意识跟着嗯了一声。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起身,众人在院中碰面。
还没说上话,就有人从院外走来,叩了叩门:“道长们,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用完早膳,我带你们去镇上祠堂转转。”
看清来人是镇长时,姜九歌几乎不敢相信。
几人向前厅走去,她和凌子樾故意磨蹭落在队伍末尾,找准时机将镇长拖进角落询问。
“镇长,你这房子里有鬼!”
姜九歌刚刚仔细观察过镇长,见他神情淡定,并不像发现两人已经知道他秘密的样子。
于是她试探性抛出问题,换了个角度旁敲侧击。
镇长震惊:“小姑娘,你可别乱说,我这房子安全得很!”
他一脸被污蔑的痛心疾首,就差把“冤枉”两字刻脑门上了。
姜九歌很满意他的反应,彻底确定镇长确实不知道昨晚他们曾跑出去,撞见祭祀仪式的事了。
或许是见过两人的镇民没有告诉镇长,又或许,他们并不记得夜晚发生的事。
毕竟这个镇子充满古怪,发生什么事都不稀奇。
“你说谎!”姜九歌佯装怒道,明艳的五官更显灵动,明明是张牙舞爪的模样,却并不惹人讨厌。
像只闹脾气的猫,让人忍不住想顺她的心意。
镇长竟真带着歉意摊手道:“小姑娘,我可没骗你啊。要是说半句假话,就叫老天将我这条老命收去!”
姜九歌和凌子樾无奈对望一眼,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一个死人发这种毒誓,还真是毫无说服力。
想着凌子樾在旁边,他们两个打一个总不至于输,姜九歌便大胆开口道:“昨晚你说不出房间就能安全,可是我呆在屋子里,水都淹过我头顶了。要不是本姑娘命大,都没机会找你对峙!”
“不应该啊。”镇长神神叨叨,想了半晌他明白过来,“小姑娘,你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过的东西?”
“不该动的东西?”姜九歌正色问道,“比如?”
镇长怪笑:“比如房间里的镜子啊,那是挡鬼的。”
姜九歌心头一震,想起她昨晚确实顺手将一块白布盖在了铜镜上。
再问下去也是无果,他们让开路,放镇长离开了。
凌子樾悄然拉了姜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