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 / 2)

【小早-空中楼阁】

我一向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恒古不变,即使是亲情与挚爱。父亲亲手为我搭建的空中楼阁果然没逃脱出倒塌的命运,只是它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无声无息。

我十八岁那年的生日父亲为我举办了生日宴会,宾客除去楚达也和何寻之外大多都是父亲生意上的伙伴,我对他们并不算是很熟悉。

“葛太太,见笑了,您瞧瞧我女儿,每天打扮得跟个小男生似的,我怎么都说不听。”妈妈似乎因为我的打扮感到对其他宾客很抱歉。

“阮阿姨,我觉得小早姐姐这样很帅气呀,我们班级里像小早姐姐这样的女孩子很受欢迎呢。”葛太太的女儿仰头望着妈妈。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想吗?可阿姨觉得男女终究有别,你小早姐姐这样一意孤行太给家里丢脸了。”妈妈侧身望向我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

那天生日宴上我收到了很多份礼物,我只打开了爸爸妈妈与楚达也、何寻装礼物的小盒子,我知道全场只有他们会为我用心准备礼物。

爸爸为我准备的礼物是一辆我心仪已久的越野车,我之前跟爸爸一起外出的时候曾经对着车窗感叹那款车子的外形,我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爸爸竟然记在了心里。

妈妈为我准备的礼物是一对芭比娃娃,芭比娃娃的身上穿着妈妈亲手为她们缝制的裙子,我知道那是妈妈想要我成为的样子,但我永远只会遵从自己的内心。

今天我已经十八岁,我觉得迈入成年人世界的第一步就是要清楚的意识到,我的人生是自己的,妈妈的意愿或是爸爸的意愿都不重要,我要活成自己最舒服的样子,否则我简直白来人间走一遭。

何寻为我准备的礼物是一只录音笔,我知道她的用意,何寻是想我在家里发生暴力事件时第一时间留下证据。

何寻一直都以为爸爸对我和妈妈两人长期施暴,我就任由她这么误会下去,从未告诉她真相是爸爸每次情绪失控之后打妈妈,我为了保护妈妈而反击爸爸,爸爸在撕扯之中误伤到我。

我因为贪恋着班长何寻给予的温暖和怜惜,自私地隐瞒了爸爸并未对我施暴的真相,我觉得班长的关爱就像是寒冬中的一件大衣,饥饿时的一碗面,病痛之时的救命药,它长久地温暖着我,抚慰着我。

我将这种记忆视为珍宝,每当妈妈用目光的剑一次次在无形之中杀死我,我便会在濒死之时重温记忆里那些数不尽的温暖,那些真挚而温暖的情谊会唤醒我,它们将我一次次拉回人世间。

楚达也为我准备的是一个他自己手工制作的发卡,我有时忘记理发,额头前的头发会时不时地挡住眼睛,楚达也大概是因为这个特地为我制作了一朵小花图案的立体发卡。

我记得楚达也之前在日记中写过,“方小早就是女版的我,我们都自小无法融入班集体。如果说我的班级是一块方方正正的草坪,那么方小早就是枝头伸到草坪之外的一朵小花,我则是一株长在草坪之外的杂草。我们明明身在这个世界却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或许“花”的意义来源于此。

我不想辜负楚达也的一片心意,便将小花图案的发卡在了头上,楚达也开心得像是个孩子。

妈妈见我如此嘴巴上浮现出鄙夷的笑,我记得妈妈分明一直期盼我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孩,如今我戴上了发卡,妈妈脸上为什么会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仿若我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爸爸见我戴上了楚达也送我的发卡大吃一惊,他原本心情很好,生日宴会开始后便举着酒杯同大家谈笑风生,可当他目睹了眼前这一幕时脸上的笑容立刻凝结在脸上,如同一条寒冬中被封在冰层之中的鱼。

爸爸感觉自己遭到了来自女儿的背叛。

“小早,你怎么会戴那种东西?”生日宴结束的当晚爸爸来房间问我。

“爸爸,我在学校里只有楚达也和何寻两个朋友,楚达也花了很多心思给我做的发卡,我觉得不当面佩戴一下有愧于他的心意,我不是真正喜欢发卡本身,我看中的是他的心意。”彼时正在埋头做作业的我抬头向爸爸解释。

“小早,你不会是对楚达也有意思吧?“爸爸不放心地追问。

“我才不会呢,爸爸,我对谈恋爱这种事一丝兴趣都没有。”我郑重其事地回复爸爸,我从幼时一直到现在的十八岁,从未对任何一个男性发生过兴趣,我的心就像是篝火晚会后透彻燃烧后的余烬,它可以随风化作尘烟却无法再被任何人点燃。

“小早,爸爸不是不让你谈恋爱,你可以完全可以谈的,只是爸爸不希望你找男朋友,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找一个女性伴侣,爸爸会把你当做真正的男人来看待。”爸爸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是在给我颁发诱人的奖赏。

“可是爸爸,我并不反感自己的性别啊,我心底的愿望并不是做一个男人,我只是没有活在性别的局限里而已。我觉得做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好,如果能选择的话,我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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