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体型和成年卡哈斯曼卫兵差不多大的虫族生物出现在了荧光下,动作娴熟地把完全失去意识的克拉扛到肩膀上,期间居然没有卫兵有任何异议。
“你好。诺曼顾问。”
陌生虫族转身,厚密棕色短绒毛包裹下是一张板正的棕褐色脸庞:“我看见你把两个孕母都灌醉了。这样将军会不高兴的。请不要再做了。”
诺曼毫不在意,拿起自己的水果酒离奥黛尔远了些:
“住嘴吧你这个……”
那个词她听不懂,翻译器也没有翻译出来。
扛着克拉的陌生虫族走过来,魁梧的身躯向她弯折了下来,带着毛茸茸的热气:
“初次见面,我是将军为您聘请的礼仪教师,名叫巴波,来自绿色地带的蜂巢。请您和我回到母舰,这里实在不是孕母应该出现的地方。”
诺曼摇晃着酒杯,一头银发在荧光下像带电光的触手:
“是啊,皮厚耐揍的巴波。是将军让你故意假扮成她的种族的,还是你也觉得自己本来的傻脸不适合出现?”
经他提醒,奥黛尔才发现巴波也像将军一样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只是仍然保留了些虫族的特点,看起来像被缝在绒毛外套里的人类。
即使巴波的肩膀有诺曼的两倍宽,他也没有动手威胁诺曼,只是往她这边又靠近了些,低声恳求她立马回到母舰:
“请您跟上我。这是将军的命令。”
克拉哼哼唧唧,尾巴松开甩在地上。巴波回头又把他往上提了提,看上去举重若轻。
“我不想和巴波回去。”
她说这话时故意盯着诺曼,想看看继续酗酒的他有什么反应。
诺曼连象征性的阻拦都懒得做,触须懒洋洋地飘荡着捕捉空气中的花粉:
“那你可能要让将军着急了。”
她忍不住又说道:
“你答应我……”
诺曼举起一根手指: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
她沉默了,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在有机会的时候撕破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看他心里究竟在密谋什么。
巴波和她离开舞厅的路上,服务生们吓得连忙躲开。她却看见了巴波捡起服务员掉落的草叶酒杯,轻轻扔回给它们。
“不要打扰它们比较好。”
他解释道。
离开酒吧后,巴波请她坐在新飞船上回母舰。她隔着窗户最后看了一眼莎莎舞厅的顶层,那只被诺曼威胁的蠕虫还在徘徊,像一滴被落在粉色布景里的污渍。
这艘飞船和他一样通体棕黄色且圆滚滚,内部没什么装饰,只有一张虚拟投影的照片。照片下面标注着“……于卡哈斯曼军事基地,全体毕业生”。她轻松找到了当时还没什么装饰品的克拉。有一只熊蜂站在照片角落,几乎缩进自己的绒毛里,就连身穿的披风都比其他同学要皱。
她扭头再次看向巴波,确定照片上这只熊蜂就是他。至少那股温顺,拘谨的气质不会让人认错。
“这里很简陋,当然比不上母舰,但是绝对安全快速。希望您不要嫌弃。”
巴波给她拿来了新衣服和清洁喷头,又给她拿来清洁伤口用的凝胶,自己退到角落里坐好。
她随口问道:
“你和诺曼也是在军事基地认识的吗?”
“是的。”
“他看上去对你很……。”
“诺曼一向如此。”
他有一句回答一句,绝不多说。
也许可以利用他和大嘴巴克拉套出诺曼的消息。如果他真的和诺曼不合的话。
她换衣服时故意转过身,没有给巴波看见自己袖口藏着的舞娘眼珠。
飞行器在母舰的连接口处停下。巴波照样扛起克拉,跟在她身后。他嗡嗡吞吐一会,直到被她察觉才慢慢说道:
“我看见您在酒吧里让诺曼军事顾问接触您的身体。”
“对。”
尽管后怕,她表情也没有变化。好几个借口已经呼之欲出,其中有一个就是诺曼趁她不备。
“您最好不要那样。”
“为什么?”
巴波又出现照片上那种想缩进自己的绒毛里的姿势了:
“因为……他的触须有毒。我害怕您也被他下毒,和我当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