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笑笑:“父亲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陆郁亭深看了他一眼,“可我更担心你的安危。谢嘉一党早已不足为惧,怕就怕凌王与中宫那位……”
“父亲放心,你儿子我也不是吃素的。”
陆郁亭睇着一脸臭屁的儿子,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从何得知谢嘉与文仲康继室有染的?”
陆秦弓不言,目光变得遥远。
他是从何得知的呢?
前世,谢嘉在清焰进宫赴宴时玷污了她。清焰不甚受辱,自尽于撩云殿,所以这辈子并没有开宴前的那场闹剧。
没有人知道谢嘉所犯下的罪恶,清焰就这样背负着种种恶意的揣测死去。
他之所以知晓谢嘉与文夫人周氏的丑事,是因为明年三月皇家春猎,周氏与文仲康会随行。在猎场时,谢嘉与她避开众人,在野地里苟/合,被文仲康抓了个现形。文仲康当场被谢嘉失手刺死,周氏后来也被苏贵妃赐了鸩酒。而谢嘉,直至陆秦弓死时,他都还在东宫禁足。
因为不忍一代纯臣死于非命,陆秦弓利用前世所窥得的一点先机,将事情提前了几个月罢了。
他班师回朝后第一时间便命人偷偷去寻周氏,以这个把柄威胁她,并且承诺只要她按照他所说的做,他可保她一命。如若不从,等待她的将是太子与她苟且多年的事实被当众揭穿。
同是被千夫所指,一条路尚能苟得一线生机,而另一条则是必死无疑,周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所以才有了那出戏。人是周氏勾去储玉殿的,谢嘉虎口的伤是他让卫聪提前透露给周氏的,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内侍,是陆郁亭的人。
陆秦弓从不信鬼神之说,陆秦弓也不想将自己是重生一事告知陆郁亭,便笑了笑,道:“偶然的机会得知的此事,毕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陆郁亭没有追根究底,他转移了话题:“巫祝我不打算再留,他如今深得陛下器重,起了异心,竟与苏贵妃勾搭上,企图借占卜之言解了谢嘉的禁足。从前他杀几只老虎狮子也就算了,如今竟将主意打到活人身上,实在该死!”
陆秦弓:“父亲看着办罢!反正目地已达到,没必要再留个把柄给那神棍抓着。”
那巫祝原就是陆郁亭的手笔,除掉他,对英国公府来讲简直易如反掌。
陆郁亭深深地睇着陆秦弓:“你这么急着露出马脚,是想救那赵女吗?”
陆秦弓一嗤:“与她何干?”
陆郁亭语重心长道:“为父也是过来人,我都懂。你要是真的喜欢,等娶了正妻后再将她迎进门来做个贵妾,若她是个懂事的,将来再封个妃,也……”
“不是您想的那样!”陆秦弓不耐烦地打断他。
陆郁亭笑笑:“不管怎样,你将来的妻子必是对你的大计有所助益的高门贵女,小情小爱就暂且放一边吧!”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您这么啰嗦?”陆秦弓浓眉挑了挑,喊停了车夫,脚一蹬便跳下马车往自己的坐骑走去,拍马疾驰而去。
陆郁亭挑开窗帘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卫聪策马紧跟在他身,扬声问道:“将军,咱们去哪里?”
陆秦弓道:“去武真坊,看看我的宅子修缮好了没。”
“将军忘了吗,工匠都停工回家中准备过年了。再说,这才开工没几天,哪有那么快。”
陆秦弓被卫聪这么一提醒,整个人就更加气闷了。
然而他又不知道这股子气闷从何而来,于是整张脸就沉了下去,一副生人勿近,一近就斩的肃杀模样。
卫聪偷偷地将缰绳往旁边拽了拽,却遭到陆秦弓的一记眼刀:“躲那么远,我会吃了你吗?”
“没有,没有……”卫聪呵呵笑道:“将军,要不咱去医馆吧,您让属下给邹先生他们备的年货属下都备齐了,就等着您给送过去了。”
陆秦弓不置可否,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国公府,直奔景明堂。
“阿照,阿照!”人未到声先至,陆秦弓边往东厢房去边扬着声音喊道。
没人应他。
陆秦弓扁扁嘴,两下解了斗篷丢在衣架上,又去立柜翻衣裳。
一水的玄色,黑糊糊沉闷又老气。
陆秦弓忽然觉得怎么看这些衣裳怎么看不顺眼,又朝外头喊道:“阿照!阿照!”
阿照闻声赶来,陆秦弓指着那一堆衣裳道:“怎么全是这种颜色的衣裳,前几日夫人不是给我新做了衣裳吗?你放哪了?”
阿照一脸无辜:“公子不是说不穿,让小的收起来吗?”
陆秦弓一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现在反悔了,拿出来!”
阿照哎了声,将那两件衣裳找了出来。一件是月白色的广袖竹纹长袍,另一件则是鸦青色刻丝鹤氅。陆秦弓的目光在这两件衣裳中来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