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1 / 3)

蒋氏几人还站在漆朱大门前为寥寥无几的宾客送行,蒋氏正拉着一位妇人低声说着什么。远远地,清焰定睛一看,竟是孙夫人。

见了清焰几人,孙夫人原就不甚高昂的情绪更显低落,细细的八字眉都快耷拉到耳边了。她望了眼清焰身后的孙月如,对蒋氏笑道:“夫人这宴会办得好,花园打理得更是欣欣向荣,我家六娘都流连忘返了。”

蒋氏亦笑,“那便常来,如此,我与沉璧也有伴儿。”

孙月如未等孙夫人作答,忙提了裙摆上前一见礼,最后才朝孙夫人喏喏道:“母亲……”

清焰眉心一跳:嗯,就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清如石间泉,骗了好多人。

孙夫人撇了她一眼,勉强扯出一抹笑,对蒋氏道:“我们六娘福薄哪,也不知将来哪家的娘子有这福气做你陆家妇。”

蒋氏朝陆秦弓扬扬下巴,作无奈状,“这得问我们三郎了,费尽心思为他办了个桃花宴,愣是一个桃花结也没接,他身上那枚更不知丢哪去了。”

这话意有所指,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往清焰身上一掠而过。

清焰仍保持得体做微笑,倒是方隐荧,她是恨不得上前踹陆秦弓两脚。

踹是不敢踹的,她只当听不见,慢腾腾地往大门口挪。眼瞧着沈沉璧已笑着迎上来,缎面的桃花纹绣花鞋踩在映着水光的地砖上,像挑春湖边盛开的桃林。

“谁说孙六姑娘福薄哪?”低沉而慵懒的一句话,将这沥沥淅淅的雨幕劈开。

沈沉璧呼吸一顿,住了脚,拧头看向对面的陆秦弓。

蒋氏挑了挑眉,瞥了眼孙夫人,见她双眸放光,忍不住面露讥诮。

“将军这是何意?”孙夫人道,声音隐隐颤抖,似在强压抑着喜悦。

陆秦弓唇角微勾,朗声道:“前阵子才听李可当着校场众将士的面说,他要娶亲了,娶的正是贵府的六姑娘。为表爱重,他请我去做证婚人,本将军答应了。”

“什么!”孙夫人惊呼。

“李可重情重义,人也斯文随和,又与六姑娘青梅竹马,实堪良配。孙夫人,有这样知根知底的夫婿,难道不是天大的福气吗?”陆秦弓好整以暇地看着孙夫人,面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孙夫人脑子轰隆一声,怔在当场。一旁的孙月如还算镇静,她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眼睛不由自主往清焰身上飘,带着浓浓的询问。哪知对方回了她一个更懵的眼神。

好吧!总归目的是达到了,过程如何不用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见孙夫人不作声,陆秦弓拧起浓眉,明知故问:“怎么?难道此事有变故?本将军与校场的弟兄们都等着喝喜酒呢?”

……

雨渐渐下得急了。

车轱辘缓缓地转,清焰犹豫再三,还是掀开了窗帘一角,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悄悄儿往站在门前的陆秦弓探去,却不料与他撞个满怀。

那人眼里的情意如开了封的美酒,浓烈而直接。清焰仿佛被灼了一下,低了低头,缓缓放下帘子。余光中,陆秦弓似乎是笑了。

“这么不舍?”方隐荧揶揄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清焰瞅了眼车子里的几个侍女,轻咳一声,示意方隐荧见好就收。

方隐荧一叹,“瞧你的神色,是问清楚了?”

清焰嗯了声,“没问呢,他自个说的。”语气颇为得意。

“说什么了?”

“……总之他是清白的。”清焰道,想了想,又加重语气强调,“方方面面!”

方隐荧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清焰被她看得一阵羞赧,便挽上她的胳膊,岔开话题:“姐姐,那位孙夫人可还有女儿?”

方隐荧:“孙家阴盛阳衰,到了孙月如这一辈,女孩儿更是只多不少,不过要说姿色,孙月如算是个中翘楚。”

的确是挺美的,难怪孙夫人宁愿背负悔婚的骂名,也要将她塞到陆秦弓院子里去。

“那位孙大人也不管管,就由着孙夫人捧打鸳鸯?”忍冬插了一口嘴。

“怪只怪孙夫人是低嫁呗!”方隐荧道,声音淹没在哗啦啦的雨中。

清焰回想起孙夫人离去时阴沉的脸,她没有直接回答陆秦弓的话,只让他静候佳音,想必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马车消失在宽阔的街道尽头。陆秦弓收回目光,转身往里走,却见蒋氏身边的嬷嬷趴在蒋氏耳边说了几句话,一双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陆秦弓一嗤:“秦嬷嬷不用说了,今儿收的礼现下已在我景明堂的库房里堆着了。”

秦嬷嬷讪讪的,躬身往后退去。

蒋氏强笑道:“你这孩子又在瞎闹腾什么?”

“是啊三弟……”陆思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边走边附和道:“你若有中意的,直接与母亲说,她老人家还会不给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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