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像有点生气?
他也不敢多耽搁,得了吩咐,马上应声上前。
伤口一看就是自己握拳的时候指尖扣出来的,伤的倒是不重,就是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他连脉都没搭,便小心谨慎地回道:“栾贵人只是皮外伤,微臣带了上好的金疮药来,涂了药包扎一下,过几日伤口长好便好了,就是这几日伤口万万不可见水,也尽量不要用手,这样好得更快,伤口恢复得也更好一些。”
栾哲哲也知道伤的不算重,但听陈院正亲口这么说,她才松了一口气。
没等她吩咐,陈院正便从药箱里取了金疮药和干尽的棉纱布出来。
清创上药,毕竟和看诊开药不一样。
这事,陈院正自然不会亲自做,平日里在别的妃嫔那里,都是把药物交给后妃宫里的宫人,由宫人来做,要是特别麻烦则会由医女来做。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后妃宫里的宫女来做。
所以太医院的医女并不多,今日又恰好无医女当值,陈院正悄悄在殿内寻摸了下——这栾贵人宫里的宫人呢?
怎么连个主事的宫人都没有,药物他要交给谁?
打从皇上来她们御香宫,月彤就傻了。
再加上皇上不让人进殿,她就更不敢往前凑了,刚刚听到多总管的声音,知道皇上受了伤,她一颗心可是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殿内统共就皇上和贵人,贵人不小心把皇上伤了?那贵人不是凶多吉少吗!
月彤今儿是第一次见皇上,对皇上的了解只存在宫里的小道消息中,把皇上当成一个特别可怕的暴君——宫人都是这么说,她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刚刚有点惊喜皇上对贵人的看重,但龙体受损,事态严重,她还是很为贵人担忧。
皇上那么暴虐,万一、万一因此罚贵人呢?
是以,她虽没敢进殿,但也一直在门口守着,盘算着,要是皇上罚贵人,她就冲过去,想办法替贵人顶罪,把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就说是自己没伺候好贵人惹了贵人生气这才冲撞了圣驾……
等她在门口听到不是皇上受伤,是贵人伤了,她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但很快她就又担心得不行。
贵人受伤了?伤哪里了?伤的重不重?碍不碍事?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牙踏进了殿内,并默默朝这边靠近。
陈院正的话让她总算是彻底踏实,不严重就好,至于上药包扎,她会尽心把贵人照顾好的。
这般想着她正要上前去接药给贵人处理伤口,一只劲瘦有力的手比她快一步接过药。
她抬头,就看到皇上已经把药接了过去,并自然地打开,看样子准备亲自给贵人上药。
月彤:“……”
她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而后眼泛泪光,皇上可真疼爱贵人啊!
贵人终于熬出头了。
她就多余伸手。
这一下月彤马上懂了形势,忙躬着身子准备退出去——她可不敢在皇上和贵人跟前碍眼。
然而她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听到皇上又道:“这宫女瞧着精神不大好的样子,栾贵人宫里就她一个宫女,太医给她也看看什么情况,没事做好,哪里不好,尽快吃药,才能好好伺候栾贵人。”
这一下不止月彤。
殿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居然在他们的皇上身上出现了!
皇上为了栾贵人,居然连栾贵人宫里的一个小宫女都注意到了。
虽然能安排更好的宫人来伺候栾贵人,但肯定还是跟自己最久的人用着最舒服啊,皇上连这样的小事都注意到了,这哪里是盛宠,这分明就是把栾贵人放在了心尖尖上。
这份宠爱,这份在意,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有胆子大一些太医、宫人,悄悄抬眼瞧了栾贵人一眼——能让登基以来就没进过后宫没宠幸过任何嫔妃的元成帝这么放在心上,这个栾贵人前途无量啊!
陈院正自然也知道皇上这句话的分量和话里的深意,他也没假他人之手,而是以太医院院正之尊,亲自给御香宫的小宫女月彤诊治。
月彤受宠若惊,刚想说不用,但瞧见她家贵人正定定看着自己,月彤又把话咽了回去——这可是皇上旨意,她说不用不是在抗旨么?
抗旨会连累贵人的啊!
回过神的月彤,马上跪下谢恩。
栾哲哲本想让月彤不用多礼,但一想她现在是皇帝,太过反常了反而让人怀疑,便没说什么。
月彤谢了恩,这才退出去——殿内空间有限,她不过是个小宫女,哪怕主子得宠她也懂分寸,退出去让太医给自己诊治就已经是她极大的荣幸。
栾哲哲也知道陈院正肯定会尽心负责,便没再多叮嘱,等他们一离开,她便取了多来善捧上来的干净的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