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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1 / 1)

地萝丛林

今日是魍归日,清佟向澋和说明了情况,他们正帮着方掌柜收拾香烛素酒等用于祭拜之物。

此时刚过辰时,但天边漆黑朦胧,并无半缕日光,仍像是夜幕低垂之景。远处传来好些呼啸怪叫声,此起彼伏,在寂寥暗夜下分外刺耳,可怖非常,令人毛骨悚然。

午时一到,昼夜会短暂更替,之后地萝丛林便是漫漫长夜,魍也会开始向地萝丛林聚集。客驿码头上,为了赶在午时前搭建祭台以便举行祭典仪式,许多人正乘着夜色,借着火光,忙着把木材器具等收拾到船上。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号角声,众人纷纷抬头。清佟看清船上飞扬的族旗和船身的图腾,知道是柃族使船来了。

柃族使卫下了船,正在逐一查验岸边聚集之人的身份。查到清佟时,清佟向使卫出示着鎏金符。

“原来是衍族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使卫向清佟作揖。

“愿为两族和平尽些绵薄之力,不觉辛苦。”清佟回着。

柃族使船在地萝海领头开路,其他前往祭拜的小船才能跟随出发。

各路小船们跟随着柃族使船向地萝丛林缓缓驶去,船上别着的火把被冷风吹得摇曳,但仍能在苍茫海面映出点点金光。四面八方处,无人言语,只听见船桨划开时的清脆流水声,众人的肃穆之情交杂着浓厚的晨雾弥漫开来。

不知飘荡了多久,澋和只觉船身前后浓雾重重,不见头也不见尾。她正望着被低垂乱云覆盖着的淡青色夜空发呆,却被骤然刮起的冷冽风声打断思绪。

穿过迷雾,远处纷乱树影显现,如鬼魅般狂舞。防卫火界仅剩几丝火苗摇曳,燃烧并不旺盛。小船慢慢驶去,澋和感觉凄凉杂暖的风拂过耳边——前方便是地萝丛林,他们到了。

柃族使卫会先行下船,在对小船上的人一一查验后,其他人方可被允许下船登岛。

“那两位衍族使者呢?”平仲楮问着一旁的总使。

“回二少主,他们已下船,正要去沿岸的边界处查看,副总使和几个使卫正跟着他们。”

平仲楮望向总使指着的方向,远处隐约的火光正映着几道人影。

“清佟使者,这邪灵都在衍族边界那侧聚集,为何你们会来到我们柃族的边界?”副总使发问道。

清佟向副总使解释着,“此处有水幕边界将我们与邪灵分隔开,我们用畛域界符将法术渡到边界那侧,便能试着封印它们。倘若我们寡不敌众,它们要群起而攻之,也不能第一时间伤害我们。若在衍族一侧,我们可能会正面遇袭。”

其实清佟两年前曾去过地萝海边界有邪灵聚集的衍族一侧,但当时他仅是封印了部分邪灵,并没有找到渡灵锥碎片。澋和建议着,这次还是去地萝丛林柃族一侧比较安全。她担忧着,那处邪灵众多,万一她的封印之术不敌邪灵,不得不为了确保安全而施展以血下印之术,被清佟和柃族对岸的人看到,就很难解释了。

“原来如此,你们辛苦了。”听完清佟的话,副总使已然明了,“不过畛域界符由我们二少主保管,倘若你们有需要,只能去请他借了。”

澋和一直没说话,她正观察着边界处邪灵聚集的情况。它们正肆无忌惮攀附于水幕边界处,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地萝海边界是接天而起,落于海底的水幕屏障,如若邪灵带来了渡灵锥碎片,除了海底外,四周再无遮蔽之地,即并无其他藏物之处。全衍族唯一熟识水性的邪灵,便是被封印在焚乌海底的邪灵了。可它们先前已被清佟再次封印,此后再无肆虐之患。

看着眼前无所顾忌的邪灵,澋和分析着,渡灵锥碎片应该不会出现在邪灵聚集之处了,所以地萝丛林的魍群才是最有可能找到碎片的地方。

一旁的使卫正跟着他们,澋和不便与清佟单独交谈,她便建议大家先回头,借了畛域界符再来。

他们往回走时,看见祭台的搭建已经初具雏形。

前来祭祀之人将各色三角布旗头尾相系,其中大多数布旗都褪色了。众人将旗带一头都捆于生长在祭台最中心的参天古树上,其他长带扎进周围的沙地里,由此形成一处大大的弧圈。无数长彩带正悬于祭台上方飞扬着,飘零蓬断。祭坛中央放置的许多烛台将它们反射成明亮的火光色,但仔细辨别还是能看出原色。

澋和走近了,瞧见人群中有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那白色长袍样式精美,衣身图腾一看就华贵非常,与旁边柃族使卫的画风截然不同。她猜测那位便是副使卫所说的柃族二少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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