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容在心里默默数着二十年前那个命为陆時的人所做的每一桩事。虽然直到现在,她都很难将那个传闻中的陆公子跟眼前陆百里对应起来。
陆時听起来就像是一把精美无比,镶嵌金玉却难以掌控的剑,便只是放在那里,便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华彩,却也畏惧他的锋锐。
而陆百里......
黎念容看了一眼躺在摇晃藤椅上的陆百里。
你说这个躺在摇摇椅上晃来晃去没骨头一样从袖子里掏糖吃走两步就喊累看诊最多能坚持两个时辰的人是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首富?
好吧,虽然这几件事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黎念容实在很难将两个人联系起来。
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如今的陆百里身上,没有半点儿跟陆時沾边的影子。
看到黎念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陆百里从摇晃藤椅上站起身来,从旁边拿了块白色的方布,盖在药盅上,将药盅的盖子掀起。
浓烈的药草苦味立刻扑面滚来。他看了黎念容一眼,看透了什么似的,笑道:“你师父不是早就身败名裂了吗?”
黎念容:“......”
她竟无言以对。
陆百里却毫不在意。他用旁边的木勺搅了搅煮沸的汤药,放入几片晒好的干姜,然后将药盅的盖子重新盖上。
“若我真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他们为了针对我这样大费周章,反倒容易。如今只是恐怕把我推出来是个靶子,藏的是其他的目的。”
陆百里的话刚刚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慌乱不稳的脚步,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
“陆先生,黎姑娘!”白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了几分焦急和不知所措,“大殿那边起了争执,有病人嚷嚷着要见您,还有人要离开大护国寺。虽然医官们都帮忙拦着,可是恐怕有些拦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