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嫂嫂,在你离开的这十几日里......都城中变了一次天。”启清稚轻声说,“我本应随父皇在行宫之中,可是因为这事,领命赶来都城。”
他没有看黎念容,沉默片刻,道:“七日前,巡查司八百士兵闯入宫城,围困凤鸾宫,逼迫皇母后交出父皇留在宫中,掌管军权的虎符印。”
“宫中禁卫军多数被父皇带走,前往行宫,故而皇宫中只余下百名......那八百人将凤鸾宫围了个水泄不通,禁卫军与巡查司交战一夜,母后宫中一个小宫女趁乱跑了出来,连夜闯入行宫,将此事告知于父皇。”
说到此处,启清稚抬起双眸,看向黎念容。
黎念容的神色倒是十分平静,一双黑眸沉静的压着,竟叫人有些判断不出她在想什么,更别说双眸中情绪的悲喜。
“然后呢。”黎念容道。
“巡查司与禁卫军打起来......巡查司是我手底下的所掌管的士兵,父皇听了大怒,命我速回都城,收回巡查司掌印的军权。”
启清稚所说的这一番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启清明的名字。但这一系列事情,指向的是谁不言而喻。
听启清稚讲到这里,黎念容已经大概摸清楚了在她离开都城的这小半个月中,启清明究竟做了什么。
听到这些事情,她反倒有些站不稳,不得不搀扶住旁边的座椅扶手,缓慢地坐下来。
黎念容消化了片刻,抬头看向启清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事启清明做得简直突然突兀,不可理解。他与启清元不同,启清元背靠太尉府,手中握有实打实的军权,又有大半朝臣的支持,或可以趁着皇帝离开都城一搏。
但是启清明有什么?
一个听命于旁人的巡查司?八百名士兵?借力打力?
这方法简直鲁莽愚蠢极了,且不说巡查司背后真正的掌权者是沈家和启清稚,便是这些士兵自己,也不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听服启清明的命令。
也不知道启清明用的什么方法,能将这些士兵哄骗着闯入宫城,围困凤鸾宫。
但是他如何做到这些事情对于黎念容来说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她完全想不出,启清明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图谋的又是什么。
总不能真的是他口中念叨着从年幼时到现在一直没有放下的“夺嫡”两个字吧?
那家伙可不傻,他的脑子聪明得很。
若真的有那个心思,这些年来便该是沉下心来,谋划布局,在暗中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或权或钱,抓在手中。
黎念容同启清明成亲近一年的时间,他究竟有没有在暗中做这些事情,她比任何人都心如明镜。
启清稚看着黎念容抓握在梨花木椅扶手上泛白的骨节,低沉片刻,道:“我来到都城,收回巡查司的士兵后,曾询问过兄长,但他不愿同我说。”
“他只告知了我两件事,其一便是嫂嫂将从百草谷回程,要我在城外接应你。”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平整的纸张,递给黎念容,“其二便是这张药方。”
黎念容接过纸张,展开查看,发现上面写了数十味药草,其中配比用法都记录细致,是一张详尽的药方。
药方上还有一味熟悉的药材,便是这几日她沿路想要搜集的寒脊草。
看到这张药方,黎念容大概判断出这可能是都城中那味仿毒的解药方子。她看向启清稚,启清稚微微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是解药药方。”
黎念容有些不解:“仿毒解药的方子,是启清明给你的?”
“对。”启清稚道,“兄长让我交给陆先生,经由陆先生查看配置出解药,才解了都城中百姓所染的毒。”
听启清稚的意思,这方子......似乎是启清明拿出来的。
黎念容听得心绪杂乱,站起身来道:“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她没有心思去整合梳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迹象和线索,推测启清明做这些事情的可能原因。此时此刻她只想站到他面前,捏着他的鼻子问问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背着她,瞒着她,一声不吭的做这种事情。
启清元的下场他不可能没有看到。
听到黎念容的要求,启清稚思索了片刻:“嫂嫂想什么时候见?”
“自然是越快越好。”黎念容蹙眉道。
启清稚问:“明日可行?”
“明日?”黎念容敏锐的捕捉到一丝信息,“他如今在哪里?”
“暂关押在大理寺的牢房。”启清稚道,“在我回都城两日后,父皇便也回来了......将兄长暂关禁在大理寺中。”
“大理寺的周遭有禁卫军围守,想要进去,恐怕有些麻烦,我需要时间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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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一日黎念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