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位特别的妻子过于固执,我恐怕也能力有限。”拉沃兹瑞摆弄着手里的白色礼帽,笑着调侃,“她根本就不让我进门,所以还是你亲自去见吧。”
这可真是稀奇,拉沃兹瑞居然会亲口承认自己的“无能”,这让卡洛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来思考这件事。自他们发现关于香气的秘密后已经过了好几天,可事情并没有任何进展,或者说根本停滞不前。
他的妻子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已经足不出户好几天了,哪怕是莎莉亚与贴身女仆也只有在送餐时才能短暂地见上她一面。大部分时间,根本没人知道她躲在房间里做什么。
“这是你该做的事,而不是来跟我抱怨。”
卡洛瑟偷偷转动着手里的笔,而这个小动作已经被拉沃兹瑞看去。
“这话可不对,人是你欺负的,凭什么要我来善后。”
这地方除了贝娅·海尼列伊,也只有拉沃兹瑞敢这样与他讲话,但卡洛瑟现在情绪平稳,并不想对拉沃兹瑞摆脸色。
“你知道我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欺负’这两个字显然是用词不当。”
“哈?”这一点儿都不像从卡洛瑟·塞缇尔口中说出来的话,拉沃兹瑞不甘示弱道,“你也知道是没控制好情绪,换句话说,你现在暂时能控制情绪,不如自己去把事情解决好。”
“不去,我不是医生,无能为力。”
“那你倒有能力把人弄伤,我这不是善后是什么?”拉沃兹瑞怼回去。
“那我要你这个医官做什么?”卡洛瑟不讲情面。
“卡洛瑟,蛮不讲理这招在我这儿不管用,”拉沃兹瑞以最优雅的姿势戴上礼帽,“我还得去办别的事,你的妻子请你自己照顾。”
说完,拉沃兹瑞就转身离开办公厅。
卡洛瑟冷眼看着,然后低头拿起手中的笔,继续写着未完成的信。然而,他只写了几个字就顿住了,眼前的字迹没由来地让人心烦,可刚刚他还足够冷静。
拉沃兹瑞又突然出现在门口,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
“哦对了,我得提醒你,如果你真的需要她的香气,请自己想办法寻找真正的来源,否则我什么都帮不了。你那么聪明,应该理解我的意思吧?好了,这次我是真的走了。”
拉沃兹瑞终于离开,卡洛瑟再也无法忍耐,把信纸揉成一团,将所有的烦躁连同纸团丢进到一旁。
独栋小楼内,默克里特抱着花环和挎包一路小跑着,却在转弯的楼梯口猛得撞上一堵墙,等他好不容易站稳,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墙,而是不久前他才提及的最崇拜的卡洛瑟大人。
“侯爵……大人……”默克里特虽然紧张,但压不住心底的激动,他讨厌自己的结巴,可又往往无能为力。
卡洛瑟的表情极其严肃,只因这个小家伙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考,这真是件令人不爽的事。
“这里是我的住处,你怎么能乱跑。”
默克里特原本就紧张,被他这样一问,更加慌乱。
“我……没有……我……是……那个……”
默克里特语无伦次,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以至于结巴得更厉害了。
卡洛瑟本来就不擅长跟孩子打交道,眼下看着默克里特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是头疼不已,他打量着这孩子的打扮,很容易发现他手里护着的东西,那显然也是很奇怪的不该出现的东西。
“你手里拿的?”卡洛瑟没那么多好奇,但现在他却想弄清楚默克里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是……花……”默克里特退了一步,想来前几天,他还壮着胆替夫人求情,如今怎么就这般没用,“花……环……”
卡洛瑟当然知道那是花环,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光是看着那只花环就让他回想起不愉快的事。若没记错,他最喜欢的那匹骏马曾经差点就被刺槿花刺扎伤,而有些愚蠢的人还自以为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可笑至极。
“这……没有刺……”想不到默克里特居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实在不可思议,“夫人……编得很……用心……不会扎到手……”
卡洛瑟脸色一沉:“你是来找薇诺娜的。”
默克里特终于又鼓起勇气:“没……错……是夫人送……我的……这……很漂亮……”
这孩子居然真跟他对话了,卡洛瑟一度还以为,以他这份弱不禁风的样子,会被自己吓到立刻逃跑。
“您……想看看……吗?”而且他还说出了更奇怪的话,“真的……很漂亮……”
卡洛瑟认为这绝对是种炫耀,但他对这种花完全没有好感,甚至说是非常讨厌。
“不需要。”
默克里特眼巴巴地看着他:“大人……也是来……看夫人的……吧……”
卡洛瑟只看着他,不说话,依旧是一副冷漠不易接近的表情。
“大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