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悄悄低下头，不太乐意，然而保安偏偏还转过头问谢纯：“是吧小谢总。”
谢纯的方向静默了片晌，随后道：“不记得。”
柯悄悄胸口提着的一口气一下子被放下，但不知为什么，并没因此变得畅快。
紧挨着盛世娱乐的是一家看起来并不特别的茶馆，然而当柯悄悄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陈设全都是奢华的中式，一下子又变得局促起来。
正考虑着怎么推脱，保安大叔却递了个接地气的硬纸菜单过来。
看上去就跟巷子外面的小馆子差不多。
瞄到了上面清一色的两位数，她的神经又放松下来。
保安大叔是个闲不住的，等茶的间隙又找她攀谈起来。
“你真的不是那个女孩子吗？”大叔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不该啊，我应该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吧。”
柯悄悄坚定地摇摇头：“不是。”
“可惜了。”半晌保安大叔吁声，遗憾地摇着头：“小谢总的苦心是没人知道了。”
茶上了桌，柯悄悄抚摸着杯壁，热度从杯壁蔓延到手心。
她怔了怔。
“什么？”
“那天那个女孩在这里淋雨，被小谢总撞见了。他就找人打听了女孩的来意，找人把女孩的王八蛋父亲一棍子打出来了。又观察了他们一路，出手帮忙，最后那女孩子才如愿以偿的。”
…
十一月的天逐渐开始暗得快，一杯热茶下去，天色已经接近漆黑。
手机没一会儿就响起来，是宋岩青来的电话，让她过去，准备各回各家。
柯悄悄出了茶馆，远远地望见KTV里走出来的一大团人。中间一个女孩颠三倒四，往各式各样的人身上挂。
是喝醉了的沈月言。
沈月言身旁是宋岩青，也喝得醉醺醺的，沈月言往他那边靠，他还真就伸手接。
柯悄悄心里一紧，刚想冲上去，却忽然看到人群中伸出来一只手，轻轻松松握住了宋岩青的手腕。
少年的皮肤是冷白色，随着酒精的流动和微微加码的力，青筋若隐若现地跳动着。
宋岩青转头，对上了谢纯半垂的、淡若琉璃的眼睛。
宋岩青已经不矮，是个一米八的个子，谢纯却仍然能够俯视他，他纯黑的眼底仿佛具有让人顷刻冷静的能力，宋岩青这才想起来沈月言跟他男女有别，从伸手接变成了扶着。
无奈沈月言喝醉了就像个找猫妈妈的小奶猫，嘟嘟囔囔地就要往有温度的地方靠。
宋岩青拿她没办法，只能提高音量，“诶诶——”地叫起来，企图唤醒沈月言的一丝理智。
忽然，一个瘦弱的肩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送到了沈月言的身边。
大小姐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一把抱住人，这才终于有了归属。
鼻尖往抱着的人发间嗅了嗅，心满意足地说：“是悄悄，嘿嘿嘿——”
柯悄悄看着瘦弱，劲倒不小，稳稳地支撑住了沈月言一百多斤的体重。她边拍拍沈月言的后背安抚，边问宋岩青：“月言要怎么回去？”
酒精阻碍住了宋岩青的思路，他薅了把头发，消化柯悄悄问的东西。
一旁谢纯却忽然替他开口：“她妈妈派人来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忽地烫了一下。
她埋了埋头，用夜色掩饰：“好的。”
……
没过一会儿，熟悉的车疾驰而来，在孩子们面前停下。穿着西装的管家从车上下来，伸手扶沈月言，一起下来的还有个熟悉的妇人。
徐邀月噔噔蹬蹬地踩着高跟鞋，边从管家手里把沈月言接过来，边劈头盖脸地骂了宋岩青一顿。
“小兔崽子，怎么把你妹妹喝成这样啊？小心我告诉你爸去！”
宋岩青很冤枉：“只是两瓶果酒而已，我也不知道月言的酒量那么……”
“上车！”徐邀月打断了他，往后脖颈拍了一巴掌，“替你爸妈把你捆回去。”
宋家跟徐家是世交，徐邀月的一句话真能让他父母扒掉他的皮。他没敢反抗，一低头钻进了副驾驶。
收拾了臭小子，徐邀月这才瞄到旁边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谢纯很有风度地一颔首：“姐姐好。”
柯悄悄忍不住看了谢纯一眼，他神色自若。看起来，他们的圈子里面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徐邀月喜欢被叫姐姐。
徐邀月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些，应声。但没多寒暄，因为她的重点是柯悄悄。
“悄悄？”徐邀月几步过去，拉起柯悄悄的手上下看了眼：“你没什么事吧？要不要姐姐把你送回去？”
柯悄悄没多想就摇头。
想了想，又糯糯地补了句：“妈妈等下会来接我。”
谢纯垂了下眼，视线短暂地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