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记忆如斑驳老电影,在昭笙脑海里一幕幕浮现。曾经的欢笑,眼泪,愤怒和无助在这瞬息万变的光影中重现。
在这些光影飞逝中,她想到了那个寒风凛冽,雪花飘零的冬天。想到了她坐在裴郁家的沙发上,那些随风而入,落在她脸上沁凉的初雪。
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有呼啸寒风在耳边肆虐,似在嘲笑她的无助与孤寂,脆弱与不堪。
裴郁看昭笙痛苦的表情,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失控。
从国外回来后,他就一再告诉自己,要隐忍,要克制。慢慢地靠近她,耐心等待,给她足够多的时间,等她愿意再次敞开心扉,愿意接受他。
“对不起。”他单手撑着墙壁,垂着头沉声说,“我刚才太冲动了,我只是......”
“阿郁。”她喊他。
声音很软,尾音勾着翘。
裴郁漆黑的眼眸轻颤,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克制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嗯。”
昭笙垂在腿侧的手微缩,鼻子泛酸,“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裴郁紧咬后牙槽,额角青筋鼓起。许久后,才平息下来,语气淡淡,“不提这回事了,先找到简玳玳要紧。你放心,很快能找到。”
昭笙抬头看着他,咬着下嘴唇的牙齿止不住发抖,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往下掉。
他很好,真的一直都很好。
好到她想把他藏起来,一辈子拥有。
可是她不能。
裴郁看她哭,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扭头在桌上抽出几张纸巾,动作很轻帮她擦掉眼泪,“不哭了,邻居听到会真以为我对你怎么了。”
他认命。
昭笙就是他命里过不去的劫,心甘情愿栽上头。
——
裴郁找到了简玳玳,她跑到自家郊区别墅躲着了。他带着昭笙赶了过去,简玳玳顶着鸡窝头,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开了门。
房门一开,昭笙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抱着她。任凭简玳玳怎么说,就是不松手。
最后还是简玳玳哄她,“好了笙宝,我没事,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昭笙抵着她的肩头,艰难开口,像在自己心口剜了一刀子,“玳玳,我们去医院接受治疗好不好?”
裴郁告诉她,简玳玳得病了,乳腺癌。听到这个噩耗时,昭笙差点晕过去。
如果不是裴郁告诉她,此时简玳玳最需要她陪在身边度过这个难关,她想她会先崩溃。
简玳玳没想到昭笙会知道。不过既然知道了,她也就不再瞒着,故作潇洒一笑,“好啊,我听你的话。”
医生说她治愈率百分之五十。
换句话来说,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
一想到做化疗,放疗,头发会掉光,人会变得枯瘦如柴,像女鬼一样,最开始心底是恐惧的,抵触的。
所以,她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独自一人醉生梦死的,过得暗无天日。突然间就没了那些恐惧。
人嘛,总不过要面临死亡那一天,不过是早,或晚。
搏一搏,或许还能见到五十岁之后明媚的阳光。
昭笙了解简玳玳,她能答应,就说明做足了心理准备。
当天,她和裴郁就带着简玳玳回了家。
简家妈妈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昏倒,简爸爸也是错愕许久,说不出话来。
倒是简玳玳的弟弟简萧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治,必须治!国内不行,去国外,直到治好为止。”
当天晚上,在裴郁的安排下,简玳玳住进了江城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病房。
简玳玳告诉昭笙,无论如何咖啡店必须开下去。昭笙答应了,还说一定会好好经营,等她好了,继续开分店。
沈冬临得知简玳玳生病,像失了心魂的孤雁,不知该往哪飞,更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问裴郁,“他该怎么办?”
裴郁反问他,“想怎么办?”
他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裴郁,说,“我想娶她。”
裴郁沉思了片刻说,“你应该了解她。这个时候你提出来,她更不会答应,你要做的不是急于表明你的态度,陪伴就足够了。”
沈冬临细想了想,点了点头。
——
咖啡店正常经营中。
昭笙每天会先去一趟医院,店里不忙时,她会在医院待上一整天,陪简玳玳聊会天。告诉她在店里遇见各种有趣的事,有趣的人。她们也不会避讳癌症这件事。
简玳玳爱美,学生时代就爱化妆打扮。现在住了院,每天素面朝天的,加上做了化疗,总是恶心呕吐,导致身体很虚,脸色极差,她有些受不了。
她让昭笙给她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