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所以，次日一早。当她打着哈欠路过广济寺，正巧和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张益玮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姜玥活像见了鬼。
“早呀！张教！”姜玥尴尬的抬手打招呼，“您来求姻缘啊？”
尚未对此久别重逢酝酿出合适表情的张益玮像被按了暂停键般愣在那里：“姻缘？”
他回头看了眼香火鼎盛的佛门重地，脸上一点点浮现出咬牙切齿的表情，骂了句：“方士谦这个瓜娃子！”
果然，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也就这人能干得出来。姜玥眨巴眨巴眼睛，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您要是求事业的话，这边建议您去雍和宫呐！”姜玥诚挚推荐，“虽然我并不觉得玄奇今年真的会逆天改命就是。”
听她这话，张益玮眉头一拧。虽说他也知道今年有嘉世在，玄奇多半没戏。但是，“你就这么不看好玄奇？”好歹是你的前东家吧？
姜玥双手揣兜，笑眯眯：“您知道，我一贯实话实说。”
张益玮烦躁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想了想，又塞了回去：“你这张嘴啊，还真是……”
“所以，被踢出来的是我嘛！”姜玥耸肩，目光不由像天空飞过的鸽子漂移，突然想起今天是小寒来着。
还好订的是铜锅涮肉。
那厢，张益玮却是无奈的笑了笑：“你还是对汤兴有意见。”
汤兴是玄奇的队长，也是团队赛的场上指挥。第七赛季前半段两人经常在战术会复盘会等各种会议上爆发冲突。
结果么，赢的不算赢，输的也算不得输。
“我对他这个人本身没啥意见。”姜玥抬手提了提围巾，“但汤兴不适合当指挥，您再问一万遍我也还是这句话。”
汤兴的优点在于执行，对于教练既定好的战术布局能百分百贯彻到底。但是，《荣耀》是个即时战略游戏，场上情形瞬息万变。它又不是足球，教练可以在场边大喊大叫手舞足蹈，抓着队员现场调整战术。荣耀联盟的现有体制下，比赛时选手坐在隔音间里耳机一戴，外面声音半点都听不见。一切战术的变动都要靠现场指挥来把控。
而显然，汤兴的应变能力极为欠缺。不然他的枪体术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卡在五步的位置不得寸进。
“但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当现场指挥。”
“我知道呀。”姜玥双手插兜。所以她才开始修闭口禅，主动退到技术部去兼职装备研发嘛！
她在玄奇过得不顺的核心问题不在她和汤兴之间，也不在她和张益玮这个教练之间，而是在联盟传统队伍结构和玄奇的教练制度之间。
所以，虽然她之前和江波涛说自己没想着踢走管理层，但事实是以她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一旦她明着去争夺这个指挥位，别说张益玮，就是换叶神来当玄奇的教练，该爆发的冲突还是会爆发。
换个角度说，那些日子里的针尖对麦芒不过是屁股决定脑袋，她和张益玮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只要不提玄奇的一二三四，两人就还算是见面有点话聊的普通前同事。
至少，姜玥还是会很实在的告知张益玮去雍和宫许愿需要服从调剂。
张益玮对此半信半疑，她也只能祝他好运，并顺势期待张教练的愿望会以一种怎样离谱的方式实现。
嗯，她绝对不是在看热闹，绝对不是！
“您这话说得亏不亏心呐！”袁柏清摆出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好歹也是你的前东家吧！”
姜玥向服务员要了两个小皮筋，分了他一个：“那请问，我的前前东家最近有什么瓜？”
“还真有一个。”袁柏清将已经留到脖颈的头发拢起，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小别和他女朋友上个月彻底分手了。”
刘小别早恋，这事儿算是微草内部一个公开的秘密。这位女友是他的初恋，姜玥在微草当青训生时还曾有幸见过真人。两人从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谈，一直甜甜蜜蜜。没想到四五年过去，竟是以分手告终。
“小别他女朋友问他‘你到底要我还是要游戏’，小别毫不犹豫的回答‘游戏’，”袁柏清叹气，“然后两个人就分了。”
姜玥“哇哦”一声：“可以的。这很符合电竞宅男的刻板印象。”
“什么刻板印象？”包厢门推开，方士谦张开双臂，“徒儿们不来热情迎接一下你们伟大的师父、联盟治疗之神吗？”
姜玥和袁柏清齐齐做了个“哕”的动作。
跟在方士谦身后，提着大包小裹的乔一帆面露尴尬。
“啧，一帆啊，还是你最乖！”方士谦抬起胳膊搭在乔一帆的肩膀上，“哪像这两个不孝徒！逛个街会要了你们的老命吗？”
“会的！”袁·宅男·柏清回答得理直气壮，“能网购我为什么要逛街？”。
“而且，指望七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