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玛看向温念的目光很冷,瞳孔像深海里的水一般深沉。
温念被她冰冻的神色刺了刺,身体后退几步,离岸边更远了些。
因为翻过爱玛的感恩日记,她还以为对方会是个气质温柔的人呢。
但至少爱玛没用梦里那副被腐蚀过的样貌出现。
想到这儿,温念礼貌地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又问道,“你叫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周围寂静,她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达了过去。
爱玛朝着温念的方向嗅了嗅,没回答她的问题,声音沙哑道,“是它的味道。”
……是在说那些黑色物质吧。温念想。
“你去过镇长家了。”她说句子时语气生硬,像很久没说过话的人一样。
温念点点头。
“但你活着出来了。”爱玛继续道,“是镇长突然醒悟,把你放出来了么?”
下一秒,她便对自己说出口的话生出憎恨的厌恶。
一想到自己曾真切的向镇长感恩过,她死去多年的胃壁里都会泛起恶心感。
“不是啊。”温念眨眨眼,简单概括道,“她和凯斯都被那些黑色物质吞掉了。”
爱玛沉默了十几秒。
“吞掉了?”
“嗯,我看着他们被拉进去的。”
“但崇德镇没有变化。”
“……确实?”
爱玛抿住唇,思考了几瞬。
“你是被选中的祭品。”
因为有镇长和凯斯要求她滴血的古怪举动在前,温念并不难理解爱玛的这句话。
她谨慎地点点头。
“凯斯从没得到过它的认可。”爱玛若有所思地说,“所以即使他被吞掉,也不会成为祭品。”
“那镇长呢?”温念问道。
“镇长?”爱玛低下头,短促的笑了一声,“重复向它献祭是没用的。”
“……镇长曾经是祭品?”温念怔住。
“不仅如此,”爱玛语气森然道,“她还是崇德镇里的第一个祭品。”
温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干巴巴地想,这难道就是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别发散思维。”爱玛的指尖动了动,“它也是镇长召唤来的。”
“为什么啊?”温念下意识问道,“为了救崇德镇那些孩子吗?”
“不,那是在她召唤它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爱玛试图平静地讲述完她了解的一切,但暴涨的情绪压抑不住,几乎不受控制地想往前倾身。
但湖底的束缚牢固,她的双腿还是不能挪动分毫。
罢了,这种代价她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爱玛望向将毫不遮掩心中警惕之意的温念,眼神幽沉。
她身上的那种很熟悉的味道,好像不仅仅是它。
*
崇德镇是一座很小的城镇,偏僻,贫穷,人与人间隔得很远,本地居民永远在搬迁和攒钱往外搬迁的路上。
蒙特镇也是座很小的城镇,但它发达,亲善,是远近闻名的道德之乡。
崇德镇的镇长不愿意看到居民的贫困,也不想崇德镇就这么人烟稀少下去。
她推行了很多举措,但见效慢,没人愿意等她允诺下的几年成效。
于是她得到了它的帮助。
“它只需要一个祭品。”
她走进了黑暗里,她愿意为崇德镇的未来献上一切。
崇德镇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小镇。
“它只需要一些祭品。”
所以她不该心软的。
它只是时隔多年,又看中了一个祭品罢了。
即使是一个无辜的,整颗心伤痕累累的小女孩。
她做出了错误的,迟疑的决定。
在面对那么多份《死亡医学证明》面前,她才终于醒悟,它已经渗透进崇德镇里的每一处了。
“所有人都会回来,玛丽也不会离开。”它做出了最后的指示。
她虔诚地请它原谅,为了死者复生而谋出一场聚会。 、
玛丽在空中溺死。
但新生比微弱的愧疚感更快地降临。
“这一切都是为了崇德镇的未来。”
*
“这……”温念久久不能言语,“那居民们知道吗?”
想来也是知道的。
他们整齐抱着婴儿时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甜蜜。
“那场聚会里,一共有七十六人参加。”爱玛平静道。
温念紧紧皱着眉。
“凯斯帮他们做了心理建设。多高明啊,”爱玛清浅的笑了一下,回忆道,“当关于玛丽的第一个灾星言论出现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