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4)

从师父打破幻境结界的那一刻起,容昊便知道,自己与师父安宁度日的祈愿,永远不会实现。

他看着结界外仙月两族人马的对峙,跟着师父回水云天,听着师父向云中君告罪。

师父心怀大义,是世上最公正不阿的上神,也是他唯一的神。所以,只要是师父的愿望,他都会努力去实现。

容昊就这样被押入了水云天的大牢渡业渊,过程顺利得有些仙兵都觉得不可思议。

渡业渊是用来羁押未定罪的仙族嫌犯的。按理来说,容昊罪证确凿,是不该关在这里,而是直接依律定刑,或死或关入昊天塔当中。可是五十年前负责刑狱的澧沅仙尊被撸职候审,代为接管的潇湘仙尊仓促上任,交接时的案件都未理清,哪还有心思去处理新犯人。

容昊初时还被关在澧沅仙尊隔壁。澧沅仙尊一见到他,新仇旧恨齐上头,即使牢中有限制武力的禁制,也不妨碍他对容昊各种口头输出,一天数遍都不知把容昊全家问候了几次。

除了面对自家师父,容昊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澧沅敢骂他,他就敢戳对方的心肺管,将仙尊抛妻弃女的“光辉”事迹都嘲讽了一通,可谓是在声势上打得不可开交。

渡业渊的仙侍被这两人吵得心苦心累,偏偏其中一位还有仙尊之贵,只好上报潇湘仙尊。

潇湘仙尊也不想掺进这两人恩怨,容昊手上的血债命案还牵涉颇广,于是他一声令下,直接把容昊单独塞进了渡业渊的深层地牢。

鉴于容昊有逃狱的前科,渡业渊这回上了最重的戒备,压制法力的阵法一个不漏,巡逻的仙兵也多了几层,势必要完全断绝容昊再逃的可能,一雪前耻。

容昊也确实不负他们忧虑,虽然法力尽失、手下散尽,他还是琢磨着怎么逃狱,不为别的,只为他不相信水云天,不相信仙族会善待复活的师父,更不相信云中君会坐视良机错失,让师父远离战场。

若是仙月之战再一次爆发,师父会做什么选择,他比谁都清楚。

因此容昊天天看似闭目沉思,实际都在盘算,盘算他这三万年种下无数根节,可还有哪一个能助他一臂之力;盘算着如何说服一名狱卒,让他得知师父的近况。

他一心盘算,全然忘记自己血债累累,终有一天会有债主上门。

安静的地牢忽迎访客,容昊本以为是来提审的潇湘仙尊,再不济也是长珩。

“小兰花?”看清来者,容昊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不,现在应该叫你神女息芸……”

他的话没能说完。

数道绿光倏忽穿过牢笼的缝隙,仿若一群翩翩起舞的精灵,本该寓意盎然生机,没入牢墙时却留下了猩红的孔洞。

坐着的容昊本能地侧过身体,依旧脸上一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愕然,抬手去触摸脸上的凉意,便觉一阵刺痛,再看指尖已有鲜血。

他抬起头,看到面前人神色冰冷,目光森然,一点也不像那个懦弱好骗的兰花草,更不像从前那个总是任性缠着他师父的小孩。

“小芸!”

长珩吓了一跳,他没想过息芸竟会连话也没说就出手,下意识就想伸手阻拦。

但他的手只伸了一半就顿在半空,因为息芸侧过脸来与他对视了一眼,非常平静的一眼,神色也很平静,平静到与她的动作格格不入。

这次长珩终于看懂,那不是毫不在乎的平静,而是极力压抑的克制。神女平静的面容之下,是汹涌的怨恨和愤怒。浓烈的情感郁结于眸底,仅仅一眼,便让长珩有种即将被淹没的窒息感。

长珩收回手,后退两步,不再干涉这场他无权置喙的局。

容昊没有留意长珩和神女的眼神交锋,他轻笑一声,抬头望着面前这位神色阴沉的神女,连话语都带着轻佻的笑意。“怎么?神女这是……想动私刑?”

这笑意着实不合时宜,尤其是他和息芸还有血海深仇。长珩不由侧目,在这阴暗的牢狱之中,他的昔日好友看起来依旧温润从容,仿佛未曾作恶、滴血未沾,面对上门的血债债主,脸上也不见愧疚,甚至弯起的嘴角还透露些许嘲讽之意,让他心下悚然,仿佛见到一名披皮恶魔。

他不敢想象直面恶意的息芸此时是什么心情,但换作是他,此情此景,只怕早已难抑悲愤,要将灭族仇人斩于刀下,万般凌迟。

神女看起来倒是比长珩预计中还要冷静。

“容昊,是你杀了我全族,毁了我的家。”

“是的。”容昊不惧于承认,甚至忍不住发笑,不懂对方怎么还特地重复一遍他早已认下的罪名。“是我做的。”

“为什么?”

“为什么?”容昊嘴里重复着这个提问,嘴角的弧度依旧是上扬的,望向息芸的眼神逐渐透出狠戾。“我是为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当年我师父帮过你们多少事,她平生无其他挂念,但总是记得你们息山,助你们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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