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灵玉的丹房是倒海帮的禁地,帮众尚且非经允许不得入内,外人更是不得踏足。
灵玉先前想抓探访倒海帮的黑影未果,听见丹房发出巨响赶来,便见帮众倒了一地,赵不执在外围不断向内劈砍,而中心的丹炉旁,阿渡正拿着他在炼制的丹药。
他眼睁睁看着阿渡把那颗丹药吞了下去。
灵玉断喝一声,大步冲向阿渡,试图把那颗丹药从她嘴里抢救下来,却被屏障阻隔在外,就连赵不执也停止了劈砍屏障的动作,凝眉望向阿渡。
阿渡只感觉到那颗妖丹像一粒糖丸一样滚进了自己的嘴里,她顶起舌头想要吐出去,妖丹却直接在她嘴里融化,一股温热的能量渗进了他的四肢百骸里。
灵玉埋头在丹房里寻找,用刀砍,用力撞,用火烧……他用尽了一切办法,都不得而入,他本就体弱,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他转头望向赵不执,对方正一脸关切的看着阿渡,灵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擅闯丹房?”
赵不执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他撩起眼皮看了灵玉一眼,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小狐狸的妖丹?”
闻言,灵玉蓄势待发的火气哑了一瞬,他定了定,狡辩道:“妖丹?你是指我炼制的这颗丹丸?魔物横扫觅仙府,留下满城狼藉、一地伤民。这是我倒海帮打扫现场,清理后事捡到的,这一粒妖丹纯净,我见它难得,所以想炼制成丹药,怎么,有问题吗?”
“你要用它炼制丹药做什么?”
灵玉冷笑一声:“我自有我的用处,具体要做什么,恐怕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赵不执一哽,他心里明知对方在撒谎狡辩,可是灵玉说的合情合理,他无从辩驳。
灵玉口头上扳回一城,眼神一厉,又问道:“我倒想问问你,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丹房?难道不知,这是我帮中禁地,不问而闯,是想为贼吗?”
赵不执文质彬彬道:“抱歉,我和阿渡在榕树村地坑洞下探查,一路沿着下面的隧道向前,不想竟到了灵玉帮主的丹房。我也想问问,榕树那个魔物的根茎下,怎么会与倒海帮相连?难不成,倒海帮竟然与魔物暗通款曲吗?”
灵玉锐利的眼睛盯了赵不执一下,镇定自若:“是吗?我竟不知,榕树与倒海帮地下相通,若非你挖穿地道,我还真不知道此事呢!”
“那榕树下面有倒海帮灵脉的旁支,你又如何解释?”
“哦?”灵玉道,“你既然这么说,我倒是理解了。榕树就生长在我倒海帮灵脉的分支上,怪不得,它能吸取灵气,化妖成魔呢!既然灵脉相通,榕树下的坑洞连到我倒海帮脚下也就不足为怪了。只可惜,我倒海帮擅长炼丹,却不擅勘察灵脉,竟让小人挖了墙角,我一时不查,竟不知道它想从我这里窃取什么,着实可恨!”
他表面是在骂榕树,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戳着赵不执骂,挖墙脚的是他,吃了人家丹药的是阿渡……赵不执君子端方,应付不来他的尖酸刻薄、话里藏刀,不由得一时词穷。
灵玉吵起架来嘴皮子十分利索,却也不是得理不饶人,追着挑衅之人,赵不执这一沉默,他也安静下来。
其实他们二人都知道对方肚皮里揣着什么心思,各自怀了什么鬼胎,偏偏不肯说破,一时之间又无法戳穿对方,只好默默转头看向阿渡,一边暗自提防着对方,一边等待阿渡那边屏障解开,再行下一步。
此时的阿渡十分不好受。
她感觉到随着妖丹融化进体内,榕树的愿力也随之充斥进她的身体。此刻,她的意识仿佛抽离,从躯壳中升起,上升,上升到天空,又上升到宇宙。
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浩渺的星空,看见万民如尘埃一般渺小,又如星辰一般闪烁,那些如同草芥的苍生好像跪伏在她的脚下,又好像掌控在她的手中。
她听见无数祈祷声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而她心中浮起了一种奇怪的明悟,仿佛,只要她想,就可以回应这世间所有的祈愿;只要她想,就可以毁灭这世上任何的生灵。
她努力将思绪收拢,向回拉扯,便看见自己的内里,阴阳二气在她的体内旋转、纠缠,恍惚间,似乎变成了太极图的样子,在交融之中,孕育着属于她的,毁天灭地的神力。
而在赵不执和灵玉的眼中,他们只看到阿渡站在原地,如同入定了一般,只是脸上深思飘忽,有时嘴角含笑,有时面露痛苦。
三人僵持之间,一个洪亮的嗓门突然插了进来。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哎呦呦,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喝酒,原来都跑这儿来了?”
赵不执和灵玉同时回顾,见宋归星急匆匆从门外赶了进来。
一身仙气飘飘的雪白衣冠,穿在宋归星身上浑如江湖草莽,他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一把抓住赵不执的手臂,拉着他就想往外走:“走走走!师弟!我正想找你说话呢!”
可他一拉之下,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