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熠忙着查案,云舒闲来无事就和景娘聊天。
“你看起来很年轻。”
“姑娘说笑了,我都三十的人了,可不年轻。”景娘一边忙着农活,一边腼腆笑道。
三十吗?还以为她已经四十岁了。云舒在心里嘀咕。
“你没有孩子吗?”
“有个女儿,”景娘顿了顿,她神色悲戚,黯然道,“她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抱歉。”提到别人的伤心事,云舒有些歉疚,她总是不会聊天。
“没关系,都过去了,”景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和声道,“姑娘你快进屋吧,夜里风大。”
云舒不健谈,随意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进屋。藏在她袖子里的隐鼠突然窜出,跳到门边的菜篮子里,叼住一团干叶子大快朵颐。
“哪来的老鼠!”景娘抄起扫帚就要打它。
云舒赶忙拦住,解释道:“这是我养的宠物,它比较贪吃。”
景娘虽不解城里人为什么会把老鼠当宠物,但还是很善解人意,装了一盘干叶子让她去喂。
屋里,隐鼠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躺在桌子上转圈。云舒有些纳闷,这家伙平时嘴刁的很,怎么出来一趟还好喂了?似是知道主人的疑惑,隐鼠乖巧地捧起一片叶子放在她手心。
云舒双指捏起,细细观察了一番,恍然道:“原来是迷梦草。”
萧北熠一直忙到深夜,他的治疗一天都不能停,他一回来,云舒就拎着药箱去给他扎针。
趁着留针的空当,云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萧北熠闲聊:“你们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樾国三年一征税,在这期间,村子里少了二十六个人,六个男童,十五个壮年还有五个老人。摔死的,病死的,各种死法都有。”
“没有发生疫病,三年死这么多人,未免也太奇怪了。”云舒质疑道。
“确实奇怪,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萧北熠眉头一凛,正色道,“我怀疑这个村子可能存在人口拐/卖。”
人口拐/卖不同于人口买/卖。人口买/卖需要在官府申请,登记在册。但人口拐/卖是一种非法的私人交易,是樾国严令禁止的,然而屡禁不鲜。
没办法,在这个王权至上时代,人可以如金玉,也可以如草芥。他们可以高高在上,也可以像物品一样被交易。那些微若尘埃的人总会遭遇着巨大的苦难。
云舒白天的时候审了一下昨天晚上那个人,他说他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于是她割了他那害人的物件。
讲真的,她并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毕竟普渡众生的是神,不是她。但是很不巧,有些脏东西偏偏要碍她的眼。
之后的几日,萧北熠着力查人口拐/卖的事,尽管十分小心,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夜里,里正偷偷摸摸找到景娘:“那些人住在你家,你知道他们最近在干什么吗?”
“里正,那些大人的事哪是我一个夫人能知道的呀。”景娘面露为难地说。
“你不会偷听吗,废物!”里正横眉倒竖,压低声音骂道。
景娘低眉顺目地听着,不敢有反驳。里正看她那顺从的样子,怒火消了几分,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就这么跟他们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您放心吧。”
里正这才满意,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在景娘腰上摸了一把,警告道:“你嫁进村子,就是村子里的人,要是敢吃里扒外,我就打死你。”
见景娘依旧是一副包子样,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景娘见他走远,险恶地拍了拍里正摸过的地方,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扭头进了屋。
厢房里,云舒刚给萧北熠施完针,房间的门就被敲响。
景娘惴惴不安地走进屋内,恭敬道:“大人,民妇有要事禀报。民妇在后山采草药时看见里正和一些村民抬着东西进了一个山洞,好像……”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嘴唇发白,迟迟无法开口继续。
“你但说无妨,朝廷会给你做主。”
萧北熠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景娘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民妇也不敢确定,只是他们抬着的东西好像是人,这才来禀报大人。”
里正的让她说的是山洞里有鬼,不过她不是傻子,才不会白白给他们当帮凶。上面的人查了这么多天恐怕早已经掌握了村子的基本情况。现在这么说,等案子查明之后她就是功臣。
萧北熠又询问了景娘几句,才让她出去。
“云姑娘,你觉得景娘说的是真的吗?”
“我只信我自己。”云舒悠然应道。
“哎呀——”萧北熠长叹一声,捂着心口做心痛状,“云姑娘,你这样可太伤我心了。”
“白痴。”
两人虽然都不太相信景娘说的话,但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