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萧北熠底气不足,“总之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嗯,我原谅你了。”
“嗯?”萧北熠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有些受宠若惊。往日要是把她惹恼了,得哄好久才行。
“怎么,”云舒眸光一凛,“还有事?”
\"有,\"萧北熠点点头,“初九是秋猎,不知你能否同去?”
北越每三年会举办一次秋猎,时间为九月初九,一来是为向敌国彰显国力强盛,二来是为选拔青年才俊。届时,王侯贵族,官宦世家皆会参与,家中有未婚子女的也会在秋猎时相看一番。
“有雪狼吗?”云舒不答反问。她记得大师兄曾说过,北樾有兽名为雪狼,通体雪白,凶猛异常,她一直想要一只,只可惜师兄说他惜命,想多活几年。
“有,不只有雪狼,还有雪兔,雪狐,梅花鹿,我到时候给你猎。”打猎可是他的强项,他腿伤之前,每次秋猎的头彩都是他。
最后在萧北熠的百般利诱之下,云舒欣然答应。
初九秋猎正式开始,他们需要提前一天出发。临走前,萧北熠各种东西,大包小包塞了两大马车。
围场在京郊南山,坐马车要好一会儿才能到。碧空如洗,古树高耸,薄雾于重峦中弥漫,马车在山路中缓慢前行。云舒裹着披风窝在角落里,昏昏欲睡,身体随着马车的节奏摇摇晃晃。
倒不是她犯懒,只是因为体内的余毒,她在天冷时会感觉身体像针扎一样又痛又痒,难受得很。最开始,她都会喝安神药直接睡过去,长此以往,身体就会在天冷时自动做出困倦的反应。
忽然,马车颠簸一下,她身子一歪就要撞上车窗。
萧北熠及时捞住,屏住呼吸,轻轻把她的头拨到自己肩上,微勾的唇角暴露了他混乱的心跳。
“主子,云姑娘,刚才有个大石头。”外面响起清扬大大咧咧的声音。
萧北熠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怀里熟睡的云舒,压低声音道:“闭嘴,好好赶车。”
清扬不解,郁闷地嘟囔:“至于这么凶吗?”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不久,又一个猛地颠簸。马儿发出一声昂长的嘶鸣,最终停下脚步。
外面吵吵嚷嚷,云舒迷茫地睁开双眼,嗓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外面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人晕倒了,路被堵住,咱们的马车过不去。”清扬的声音及时响起。
云舒走下马车,只见不远处围着一群奴仆,一婢女抱着一女子神色慌张,嘴里说着“侧妃”,“救命”之类的话。她走近一瞧,那晕倒的女子口鼻出血,裸露在外的小臂上有一青紫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明显是被毒蛇咬了。
“紫苏去端盆皂角水,拿我的药箱来。”云舒吩咐一声,当即上前查看那女子的伤势。
谁知那婢女竟一把拍开她的手,神色倨傲:“哪里来的乡野贱民,碰坏了我们侧妃娘娘你担得起吗?”
云舒反手甩开她:“你再磨蹭她就死了。”
那婢女还不罢休,却被清扬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只能嘴上叫嚣着:“松开松开,我可是宁王府的人!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宁王府真是好大的架子。”耳畔传来不屑的嘲讽,那婢女正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一抬头正对上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惊得她怔在原地,不敢多言。
“怎么,”萧北熠轻嗤,语气淡得听不出起伏,“需要我给你磕头谢罪吗?”
那婢女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着不敢,再说不出别的话。
另一边,云舒一边用皂角水给宁王侧妃冲洗伤口,一边让紫苏把解毒丹兑水给她喂下。见伤口上的青紫褪去,她翻出金针,刺上几个重要穴位,将蛇毒逐渐逼出体外。
一刻钟后,宁王侧妃幽幽转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位仙子逆光而立:“神仙姐姐?”
云舒嗤笑:“你见不到神仙,倒是差点见阎王。”
宁王侧妃这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颤巍巍地起身,规规矩矩行礼道谢:“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不用,”云舒收拾好药箱,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明晚之前,两千两白银给我送去。”
“好……好的。”
萧北熠和她一同回到车上,清扬赶着马车向前走。那婢女没了束缚,踉跄着回到主子身边,经过两人身边时,云舒听到她在低声抱怨:“您说您没事非要抓什么兔子,平白给大家添麻烦。”
云舒透过车窗,怪异地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多言。这年头,丫鬟比主子架子都大,真是奇了。
“宁王侧妃是宁王从民间带回来的,据说是因为她与宁王的心上人容貌相似。她出身不高,难免会被下人轻慢。”萧北熠在一旁适时解惑。
云舒仍是不解,纵使她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也知举止有礼,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