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脚,你了一声,却听对方哇的一声惨叫。一记鞭子打落在他身上,手臂已泛出淡淡血色。
班婳仍然微微笑着,手中此刻多了一条软鞭。
梁邱飞惊诧不已,当街打人班乡君还真是魄力十足啊。可对方也是世家公子,这万一闹到陛下跟前去,不又是一桩麻烦事么。
“我拿陛下亲赐的鞭子打你算是低看阁下还是高看阁下呢?”班婳冷眼睥他,“我大父为国守边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
都城里的人安生惯了从没听过这般直白的骂战,一时之间嘈杂无序吵闹纷乱。
对方脸颊羞臊地通红,捂着伤处你你我我却半个字也不敢辩驳。
“乡君自重,此等污言秽语怎可由女娘口中道来。”几人中一书生模样的儿郎站将出来,好言相劝。
班婳冷笑一声。“自重?”
“你等人辱骂我静亭侯府,辱我大父,损我阿弟时有没有想过自重。”
那读书人涨红了脸,瞪大眼全然想不到班婳竟敢信口雌黄。“乡君怎能平白污人!”
凌不疑皱眉,梁邱起在旁提醒,“少主公,班乡君这般说会不会叫人拿住了把柄。”当街打人已是枉顾法度,现今又信口开河,就算陛下想护,也恐怕有些难以服众。
他自忖度着,却听她反驳。
“污你?”班婳走近前,“你如今能安然自在地站在这里说我平白污蔑,那是踏在我们班家军千万尸山尸海换来的安宁之地上。”
“我静亭侯府便是立在这万千血尸之间。”
“你等太平的日子是我大父以及班家先祖为国尽忠换来的!”
班婳又是一记鞭子径直打在那人脚前,鞭风激地碎石飞溅吓得对方哗地一下跌倒在地,“还觉得我污蔑你么。”
他苍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另些人早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梁邱飞哇哇连连暗赞,顿时觉着自己伟大了许多。梁邱起也心中颇有宽慰,他们浴血奋战只为了这百姓安宁。
凌不疑看她倨傲地站在人前,姣好的面容此刻分外耀眼,竟让人挪不开视线。
程少商本是和堂姐一同来采买为裕昌郡主庆贺生辰的礼物,不料人头攒动又惹得她好奇心起,便拉着堂姐凑上去看热闹。
那在前的女公子正是当日灯会救她一命的女公子。看那郎君口出恶语,她还想着如何反驳倒听着这位女公子一番慷慨之语,心内不由赞叹。
“若还觉得我在污蔑你,那我便讲的再浅显些。”她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软绵绵来禀时,她就已知晓班恒为什么要与人打架。原是这些少年郎出言不逊,编排自己与裕昌郡主二女争一夫的闲言碎语。
还说什么裕昌郡主温柔娴静与十一郎定是良配,而她班婳早被人退婚数次怎能仗着陛下恩宠夺人所爱。
凌不疑是吧,这便得罪了。
“就好比凌十一郎同我班婳有了孩儿,只不过将他养成了不干坏事仅仅只是游手好闲的纨绔。你动手打了他,还在他面前说你阿父厉害,想必你也应当厉害。”
万萋萋凑上前点点她的手臂,“你这比方还真不怕招人恨。”
班婳笑的温婉,“所以你这不正是侮辱了凌将军么,”
“认为他教子无方。”
对方这这那那哑口无言。班婳又近一步,那人吓得退了好几步。“群殴就是群殴,别找什么理由。”
梁邱飞憋住笑不敢看自家少主公。心里却直念叨,这班乡君可真会说哈哈。
凌不疑忽然绕过人群,梁邱起见状立刻跟上前,梁邱飞也连忙紧跟。“乡君说的正是。”
班婳只听一道略显冷酷的声音从旁传来,她扭头看去。见一身着墨色劲装,身披大氅的高瘦儿郎从人群中走来,面容坚毅,是被战场的风沙打磨出来的。但也遮不住本就俊秀的脸庞,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万萋萋抿嘴,得,矜矜就随便胡说八道了一句,正主便来了。她上前算打了个圆场吧。“凌不疑。”
他就是凌不疑。
班婳总算能对上人脸了。城郊外的意外相助,打铁铺外的第一次交谈。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毫不掩饰。
而凌不疑也坦然地面对班婳对自己的审视。不过他先发制人,莫名就冲她行了一礼。“在下仰慕静亭公许久,见其后人也十分钦佩。”
班婳眨眨杏眼面上仍波澜不惊,却不禁腹诽,敢情这家伙早在暗处看自己的笑话了。她也不怵,回了一礼反将一军。
“凌将军既然这般诚心,大可亲上静亭侯府拜祭一番,我大父若泉下有知有这般好儿郎保家卫国定是十分欣慰。”
万萋萋杵杵班婳的手肘,悄声问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怎么还拜上了。”
凌不疑一出现,顿时鸦雀无声。看来煞神大家都怵。
梁邱起和梁邱飞将看热闹的百姓皆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