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3.29(1 / 2)

阿九:

早好!现在是2022年3月29日十点零三分,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如同从前每一个开春之际的上午,天色昏暗深沉,天气预报写着随时可能下雨,我坐在独一盏台灯的桌案之前,用的是清冷的白炽灯光。

偶然出到阳台看看,乌云薄薄遮在天上,遮去了太阳本该传来的温度,我忽然想起很久没给你写信,遂找出物件伏案起笔。

春捂秋冻诚不欺我,就算即将四月也还是一片冰冷,我展开很久没动过的信纸,想起当初我买下着一大沓信纸信封,信誓旦旦说我要写满一百封。

总觉得不久前还是即将去接你的雀跃和见到你的狂喜。

每次都是去接你的前几天就开始满心期待,心里暗搓搓的激动要持续好几天。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要想好穿什么衣服见你,见到你的的一个表情,说的第一句话,要想好碰到你的姿势,如何隐藏心跳的节拍。

想到你带来的羊城比林城更温暖的气温,想到你清冷的气味。

还有那些缩在被子里和你打电话的夜晚,心里的悸动传遍全身,黑夜像萌生万物。

从脚下一寸土地到车站标志,穿过无数块地砖,经过恢弘连廊,其间闪烁食宿旅游之店面灯火,树叶摇晃,对无数行囊迎来送往。

我于此处往返数次,或目送你,或送走亲戚,每次皆是不同感受。

但我最喜欢的是接到许久未见的人。

那天晚八点,你回林城之时,正是华灯初上,冬风渐起,我于喧闹人群,看见你。

这是我归家之后最开心的事情,毫无负担地于晨雾之中沉眠,无时无刻不心生欢喜。

不用装出什么知心又乖巧的嘴脸,我就是我,奔赴到最爱的人身边。

像是又回到了初二那年,被名为亲情的枷锁羁绊,内心像挣扎得满身伤痕的野兽,脸上依然是让人安心的乖孩子神情。

用世人认可的名为亲情的囚笼,实施名为爱和担心的怀疑与斥责,接受了他们庇佑的我逃不开这份束缚,而我还未有足够丰满的羽翼证明我能够逃开。

我讨厌他们的约束,讨厌他们怀疑试探下掩饰的笃定,就像好多年前,我就已经不期待不盼望他们的鼓励,没人看见那一幅幅微笑待人的外壳里面藏着的是什么样子的嘴脸。

还好这世上啊,还有个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在那里,我就觉得原来世界这样美好,更何况你还在努力向我奔赴而来。

承载了一年的思念的会面,在下着小雨的林城北站开始了,很冷也没关系,我所设想的一切热情的开头,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奇迹般地消弭了,好像见你就应该是这样,平淡的,和煦的,温柔的。

你这个傻子,居然穿的薄外套,看着都冷啊。

最后还是犟不过你,先寻了东西果腹,才进到温暖的室内。

和你待在一起是极度放松的,也可以是极度疯狂的。

我的每一寸神经都在有你的空间里松弛了下来,那些面对外界喧扰的紧张、面对未来的焦虑都一点一点暂时瓦解。

冰雪会在接触如煦春风时消融,那些消极的坚冰,你如春风。

黑夜里你有再明亮不过的眼睛,便如起伏山峦之中,凉风吹过,启明星悬于天际。

我意识昏沉,落落在锦被床帐之间,窥见你眼中灯火,得一场不可多得的好梦安眠。

大概这是所谓“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的精神完全松弛,只需要知道自己的身边是你,所有挥之不去的忧虑,彷徨,都暂时的退让了。

我的大脑罕见的毫无杂念,只需要考虑与你这一条主线剧情。

所以我经常靠着你就睡着了,因为平时的难以评说的睡眠质量,只有在这一刻才得到升华。

我可以抓着你的衣角走街串巷,可以拖着你吃烧烤喝奶茶,可以做所有平凡又幸福的事情。

我可以长久地注视着你,你利落的眉眼,起伏的鼻唇。

我可以在你眼尾落下一吻,可以对你说我喜欢你。

大抵是着了魔,日日想,夜夜想,但凡沾染情爱的话题,脑海里都是你。

没问缘由,只知欣喜。

想做你的挂件,虽然找理由出去确实困难,可是看见你,等你,触碰你,真的好开心。

而后凌晨,我忍不住落泪。

心中很难受,明明是多巴胺荷尔蒙加持下应该快乐的时刻,我却在你的肩头哭了。

我将与你分别,我在回程路上,你又已经踏上了去往异乡的列车,一年又一年,相遇又分离。

你不知所措擦掉我的眼泪,我埋首于你颈间不敢抬头。

未来在哪里呢,我又要怎么在这一年踽踽独行?

我恐惧与你分离,你问我为什么哭泣,我却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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