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微浮起日光边缘,所有百姓停下手中活计,望向天边太阳升起的地方。
随着不计其数的镇民同时打鸣,天边太阳冒头,所有镇民脸上消失的脸皮开始生长合拢,都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一切归于原样,镇民们眼中的麻木消失,恢复了正常人的澄澈,重新开始重复着这一天的生活。
来到清水河畔,河畔无风,但那柳树自被风吹的摇曳生姿,河面空旷无际,仍就看不见那艘船。
“关于鬼怪邪祟,你是自幼就可以看见,还是说来了清水镇之后,才看见过?”
“来了清水镇之后,才看见的。”
“进入清水镇之后,可有人你有过肢体接触?特别是肩膀和头顶。”
鸢璃将两次遇到胖大娘时所发生的事情都讲与了亓珩听,三人仔细比对回忆,唯有鸢璃碰见过她。
“《六界神鬼论》中提过,凡间有迷信,人身三把火,分别立于头顶和左右两肩,俗称阳火,肩头火又称无名火,灭则视鬼怪。”
“《六界神鬼论》是什么东西?可靠吗?怎么听起来跟凡间写书的话本儿似的?”
相繇抱着剑插手,立于两旁,听得津津有味,对这个解释丝毫没有质疑。
“相繇你也看过?”
“没有,但公子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况且,我们馍馍村儿里的老人儿提过类似的,据说,半夜不要轻易回头,容易将肩头火扑灭,会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相繇说得那般诚恳,令鸢璃不好意思再开口反驳,但这个名字,她怎么都觉得像街摊上十几文一本的话本。
“公子好见识,《六界神鬼论》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画本哟,那可是历代君王权贵乃至江湖术士都极其推崇的一本神话,全天下只流传着一本。”
应声望去,蚩浔身着西疆中原打扮,如瀑的青丝被一根简单的木簪随意束起,样式虽简单,却极其精致。
亓珩防备的将她护在身后,蚩浔脸色顺变,那笑容都有些僵硬。
“公子不必将身后的姑娘护的那般紧,在下不过是来清水镇寻我那丢失的未婚妻子,并无恶意,不如同路,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不是?”
亓珩毫不留情的拒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先别急着拒绝我,这清水镇诡异之处,我可是了解的很呐,兴许能帮上忙。若光凭你三人,恐怕连活着走出清水镇都难,刚才我进来之时,清水镇口便已消失了。”
亓珩仍旧不动声色,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带着鸢璃便朝那河畔走去。
蚩浔没有死皮赖脸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瞧着,还不忘补充:“若公子不信,大可派你家跟班去镇口瞧瞧,我就在这清水镇中,想通了来找我便是。”
亓珩充耳不闻,拉着鸢璃就去了前日相遇之处,柳树下,亓珩嘴里念叨着奇怪的咒语,最后用手用力拍住左肩。
“相繇,看好姑娘,在原地等我回来。”
言罢,亓珩走到河边,向河面迈出步子,眼看着就要踩空,远离不禁揪心,但下一刻亓珩的脚就落在了半空中。
当他踏出下一步时,两脚并立,亓珩便消失在了眼前。
“亓珩!”
鸢璃急切呼喊,人并无回应,只有相繇意味深长地瞧着她。
蚩浔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提醒:“姑娘,别站在柳树之下。”
鸢璃闻声回看,并未上心,随又转头继续盯着亓珩消失的地方。
“柳树属阴,主风流阴邪,柳条插门去鬼避邪,但若是活的柳树,便易反其道而行,有集聚阴魂之效,易沾染阴祟。”
蚩浔话音刚落,她便自觉的朝旁处阳光照耀之地挪了挪,移动之时,她下意识仰望身后那栋三层小木楼,那间窗户前空落落的。
“姑娘,趁着你家公子还没回来,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儿?”蚩浔弯腰附耳打趣道。
还未等鸢璃做出反应,相繇就已眼疾手快地拔出了剑挡在他俩中间,而蚩浔竟赤手空拳以两指将他的剑接住了。
蚩浔并不恼怒,反而洋溢着笑容,态度极其友好。双方僵持之下,幸得鸢璃劝架,双方才归于原位。
不过,蚩浔松手的瞬间,那剑身便发黑冒烟,最终断成两截,剑尖清脆落地。
相繇凝视着他愤恨不已,咬牙切齿,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立马令他人头落地。但看在鸢璃的份儿上,终是作罢,心底却打算偷摸抹了他脖子。
谁料蚩浔那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竟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锭银递给他道:“方才炼了毒蛊,忘记洗手,损坏了你的剑,赔你。”
“你!”
闻言,鸢璃连忙隔在二人中间,防止二人打起来,用尽毕生所学安抚相繇,毕竟,阿兄叛逆,她得收拾好烂摊子。
“你也少说两句,相繇,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他所知的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