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冥夜……”
桑酒按照约定来到漠河左岸找丈夫冥夜汇合,但却迟迟不见对方的踪影。
她本就因为上清天掌刑神官的折磨而身受重伤,眼下又扯着嗓子在这里不断呼喊,很快就耗光仅剩的体力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属于漠河的那股腥臭水味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新芬芳的木香,桑酒张了张口下意识的想喊出冥夜的名字,却因为咽喉的干涩而卡住,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醒了?”
一个穿着橙色裙裳的少女端着碗走进来,她把碗捧到桑酒的床边,用担忧的神色望着桑酒:“母亲说你伤的很重,须戒忧戒燥,佐以药物静养。”
“你是……”
桑酒盯着少女眉间那一点黑褐色的花钿,嗓音沙哑的问道:“凤凰族?”
端着药碗的少女——梨苏听到她迟疑的口吻,很快联想到自己额间的图腾颜色之异常,脸上不免带出些不愉之色:“桑酒公主好眼力,你现下身处南方梧桐神境,将你救回此地的正是家母,凤凰族唯一的帝姬初凰。”
听到梨苏的称呼,桑酒脸色一白,无疑是被勾起了全族被灭的痛苦回忆。
“初凰帝姬?我向来只听说宇神符玉乃是凤凰族族长,至于其他人,倒是闻所未闻。”
桑酒经过灭族、刑讯的虐心虐身之苦后心智终于增长了些许,她并没有错过梨苏眼中得逞的笑意,心中的愤怒一时间爆发出来,直接就怼了回去。
梨苏自从被初凰收养后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渥生活,初凰把她当女儿的容器看待,自然是万般娇养着她,导致梨苏被惯出泼辣任性的脾气,凤凰族族人因为符玉的命令而让着她,但初凰母女俩却以为是帝姬的威势犹在,于是愈发嚣张。
骄纵的梨苏当然不会容忍桑酒的挑衅,她松开手,任凭药碗砸碎在地板上,棕褐色的药汁泼了一地,而她把手伸向桑酒,似乎是想要动手教训她一番。
“苏苏!”
一袭红裙的初凰匆匆跑进来打掉梨苏扯住桑酒衣领的手,她破天荒地用严厉的口吻斥责道:“桑酒公主是我安置在府邸的贵客,你怎能如此无礼的对待她?”
梨苏身体一僵,脸上浮现出怨愤的情绪,但最终却只能化作隐忍。
“我这女儿被我惯的不知天高地厚,还望公主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初凰笑盈盈的掀起裙摆直接在桑酒床边坐下,她先是摆出平易近人的态度关心了几句桑酒的身体状况,而后又讲述了在漠河救起对方的经过,如此东拉西扯了许久才将话题转移到真正的目的上:“公主有所不知,我与麒麟族关系亦是水火不容,若是可以,我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打击到他们的机会。”
“昔年我凤凰族也曾遭受大祸,所以我很能理解公主为族人惨剧而悲痛的心情,如果公主想要复仇,我愿意出一份力。”
桑酒虽然知道如今凤凰族已经不再重视初凰这位帝姬,但并不知其中的具体缘由,初凰又刻意模糊了说辞,导致她以为凤凰族的灾祸也与麒麟族有关,而同病相怜的感受很快就降低了她心中的警惕:“我……我已经向主谋复仇了,但哪怕有凤凰族帮衬,以我现在的修为也难以将麒麟族覆灭,更重要的是,我得在上清天的搜捕下活到那时候。”
“主谋?可是天昊神君不是好好的在梵乾秘境陪伴太上圣女吗?”
初凰故作惊讶的将她从符玉处获知的蚌族灭族之真相转述给桑酒:“说到复仇,莫非公主以为那位冥昼凤君是你的灭族仇人?这可是误会大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指使麒麟族的是天昊神君,但这幕后帮凶——”
初凰迟迟没有接着往下说,桑酒不由得疑惑的抬眸看向她。
“……透露蚌族弱点、故意夺走定水印给麒麟族可趁之机的,正是公主你的枕边人,蚌族的驸马冥夜。”
初凰一边露出同情的神色一边悄悄地用余光去观察桑酒的反应。
桑酒怔愣了许久,然后在初凰和梨苏怜悯中藏着轻蔑的眼神中开始大幅度的摇着头否定她的说法:“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冥夜为什么要出卖蚌族?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不,他完全有理由出卖蚌族。”
初凰不好直接道破老蚌王和桑酒的逼婚行为会引起冥夜多大的厌恶,她只能提到另一个理由:“据说冥夜驸马天赋不显,他觊觎能够重塑神髓的定水印神芯,但公主你虽然愿意献出神芯,你的父王却绝不会同意,所以他大抵是想要灭了守护神芯的蚌族再夺走这水域至宝。”
话音刚落,梨苏在初凰的示意下走到门外用绳子牵进来一个浑身血痕、脸色比桑酒还要苍白的男子,男子的额间亦生有赤色图腾,但有别于初凰的凤羽纹样,他的图腾展现着麒麟的壮丽纹路。
桑酒一见到男子的图腾就下意识的露出了怨恨的神色,这时,初凰笑着解释道:“这是我抓到的一个参与过漠河战役的麒麟族人,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