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理万机的圣女本不该理会后宫男人争风吃醋的小把戏,但叶冰裳突然兴致起了,她想看一看冥夜和桑佑究竟要如何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叶冰裳摆驾玉倾宫侧殿,因为冥夜据说表现出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所以她略过桑佑的房间,先去探望了冥夜。
“圣女……咳咳……圣女亲临,冥夜却不能下地行礼,还请圣女宽恕……”
冥夜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她记忆中澹台烬还在盛国皇宫中当质子时都不曾露出这种不堪的姿态,看来为了陷害桑佑,他是真下了血本。
叶冰裳披着天欢的皮子似笑非笑的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冥夜王子不必多礼,听闻你中毒抱恙,来调查的掌刑神官从桑佑王子那里搜出了和你身上症状吻合的毒药,这件事你怎么想?”
冥夜没想到天欢会直白的将事情摆到台面上,他一时语塞,过了好半天才整理好说辞:“圣女知道我曾与桑佑兄有姻亲关系,我印象中他并非那等蛇蝎心肠之人,这件事也许有什么隐情?”
叶冰裳心道冥夜还真有几分后宅心计,他先为桑佑开脱,防止她认为他态度过于绝对,然后再提出桑佑所作所为有隐情,表面上是在帮桑佑说好话,实际上却把桑佑按在了下毒者的位置上。
她轻声笑了笑,并不搭腔。
冥夜看她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要离开,心中一急,忍不住出声挽留道:“圣女!我当日在殿中所述皆是实情,若有半点虚言,我愿受十重天雷之刑!”
十重天雷乃是上清天始祖净莲圣女所留下的镇境之阵,一旦开启阵法,神魔皆难逃天雷之刑,而身上的恶业越多,天雷的威力就越大。
一般神仙触犯天规,最严重的也就罚到八重天雷,若是十重天雷就相当于判死刑了,就算是法力高深如天欢都得被劈去半条命,更别提修为平平的冥夜,他必定会魂飞魄散。
冥夜这么说,看来的确是被逼急了。
“若你所言为真,那么我就是既认错了人,导致你被囚于深海做了百年的哑巴,还把害你的真凶迎为凤君,令他伴我左右、享无上荣华……”
叶冰裳想起澹台烬在异界时对自己的轻鄙态度,顿时恶从心起,质问道:“我问你,你可有怨恨于我?”
“能够与圣女重逢、留在圣女身边侍奉,是冥夜梦寐以求的事情。”
冥夜低下头,不敢去直视天欢的面容。
叶冰裳冷笑了一声:“我问你,恨我吗?”
纵然冥夜反应很快的摇了摇头,叶冰裳却仍厉声道:“你说谎。”
“蚌族以下作手段逼婚于你,而我开口定下你与桑酒的婚事,你恨她至深,在她家破人亡时还抛弃她来上清天,对我又怎么无怨呢?”
叶冰裳讥讽的看着他:“桑佑虽沦为亡国王子,却从未对我有过谄媚讨好之举,他虽仰慕我,却也敬畏我,至于你——”
“不择手段勾引于我,甚至向自己下毒以陷害桑佑,冥夜,你是怕再不上赶着,你不贞的身体会更加被上清天神官们嫌弃吗?”
叶冰裳第一次在冥夜面前露出刻薄的一面,冥夜整张脸抽搐着,几行泪水从他眼中落下,却更惹面前的圣女厌憎。
冥夜吞了吞口水,他虽然因天欢道破了他陷害桑佑之事而恐慌,却也知道绝不能直接认下这一罪名,所以他张口想要辩驳,却被突然闯入他房间的人打断。
“圣女圣明!此下贱贼子不怀好意,欲搅弄玉倾宫风云,说不定是被他那妻子桑酒指使的,那魔女上回可是表露出对你的十分恨意。”
叶冰裳循声望去,只见冥昼大踏步的走进房中,他轻蔑的瞥了冥夜一眼,然后殷切的站到了她身旁。
叶冰裳却不接着他的话定下冥夜的罪,她转头向冥昼问道:“凤君早就来了吧,那么你应当听见了你这位三弟对你的指控,你又有何说法?”
冥昼神色一僵,他早就得到冥夜闯上上清天道破当年他顶替身份之事,只是圣女没有肯定冥夜的说法,与他相处时也不曾问过他,但他却更加揣揣不安,恐惧着真相被彻底戳破的时刻。
如今这一刻来了,他却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不错,幼年时与圣女相遇的男孩并不是我,而是冥夜。”
冥夜震惊的抬头,似乎是没想到一直嘴硬的冥昼会就这么认了,他目光中浮现出狂喜的笑意,仿佛看到冥昼与自己身份颠倒、跪在他脚边忍辱求饶的场面。
但是冥昼却不看他,只盯着天欢,见天欢没有显露出怒气,他心下安定了些:“可是幼时的经历能作假,我陪伴圣女的岁月却作不得假,我不知圣女曾垂怜我几分情意,但我冥昼也敢发誓,若我这些年对圣女非是全心全意,我便受十重天雷之刑!”
叶冰裳目光沉沉的望向他,似乎有一丝动容,冥夜暗叹不好,赶忙跪倒在她裙边:“圣女怎能信一个满口谎言之人所说的话,您忘了吗,昔日您许给我的海誓山盟,全都是被这个贱男给毁了的,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