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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巳?”少女声如听溪,将她拉回了现实。
门已经被打开,阿巳回过神,不知不觉间,已不知方才失神多久。
阿巳眼眶微微发红,抬眸看着步荷,面上露出一个难得的浅笑,将步荷手中的木质托盘接下,朗声道。
“知道了,我这就送去。”
步荷闻言恬静一笑,便悄悄凑到她耳边道:“今日是大师傅的生辰,你晚上过来一起吃好吃的。”
阿巳也不知今晚她能不能走出这个院子,但她还是笑着答应道:“好,晚上见。”
步荷转身正欲离开院门,阿巳突然叫住她:“步荷。”
步荷下意识回头,阿巳突然叮嘱道:“听说东边的兴云院里最近有好几个婢女失踪了,被人在井里发现,无论如何,你别往那里去。”
步荷似有疑惑,但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阿巳心下满意,若步荷不去,就遇不到那害她的刘浥了。
她叹了口气,端着托盘便无声往书房走去。
刚走进去,便闻到褚西沉书房内的墨香,面前的桌案上放着深蓝镶边赏瓶,瓶中插着秋兰。
她兀自走到床边的矮几边,放下茶点,特意提及了一下:“这竹叶清饮是你的小表妹今天一早林中采集露水亲熬的。”
她看着那一杯所谓的竹叶清饮,也不知是何味道,莫非还真有竹叶味。
“廖舒云?”褚西沉看了一眼,反问道,眼神中有嫌恶之色,“你自己拿去喝吧。”
阿巳乐见其成,本就好奇是何种味道,便抬手将那竹叶清饮一饮而尽。
回味了一阵:“有点清香,并无特别。”
“会写字吗?”褚西沉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顿感疑惑,为何会突然提及写字,这一世褚西沉又是帮她接骨,又是问她写字,莫非他拿成了景恒的剧本?
她停止脚步,试探道:“我会不会写字,难道你不知道吗?”
在褚西沉的印象里,她本就不会写字。
“是,但我只知阿巳不会写字,不知你会不会。”
他将“阿巳”和她完全区分开来,看来是推翻她过去在他心中的所有印象。
阿巳道:“会一点,不多。”
她不想过于显山露水。
褚西沉似乎就等着她说这句话了,将面前厚本轻轻往前一推。
“这是府中上个月的采买账目,我已经核对好了,你提笔在每页上面签上我的名字。”
齐府中的账目有好几个账房一起核对,什么时候轮到他了……
她不知褚西沉今日是想的哪一出,问道:“你将如此重要的任务给我,不怕我给你搞砸吗?”
褚西沉看了她一眼,道:“你昨日说,替我对内欺上瞒下,对外铲除异己,眼下便给你欺上瞒下的机会。”
阿巳看向那账目,心里也有些好奇,皮肉一笑,便将他面前的账本拿到一旁去翻看。
她直奔兵器购买的那一页,因为她一度怀疑上一世褚西沉是不是利用在齐家当二公子之便,早早为自己攒了兵器和药品。
虽然她知道若褚西沉真这么做了之后,定然不会在账目上有所体现,但是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为何上个月齐远突然买入七十把弓,他不是向来喜好重刀吗?”
阿巳看了眼账目,好奇地问道。
齐远是褚西沉现在这个身份名义上的兄长,如今任兵部侍郎,向来都喜爱收藏一些坚硬难摧的刀剑,突然一口气买了七十把弓是她没想到的。
“近来宋京内来了位洛州的商贾,有家传手艺,专做弓弩。”
褚西沉对此事似乎毫不在意,她却神秘问道:“公子难道不考虑将此人收入麾下吗?”
她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褚西沉上一世对于北秦和南元来说,都是半途突然崛起的黑马,无人知道他如何积蓄的势力。
那时北秦正处于内忧外患中,太子伺机联合权臣发动宫变,北边战场正与羌族交战,南面提防南元,东边兰隋刚发生政变,新朝帝君也对北秦虎视眈眈。
各方机缘同时结合,给了褚西沉一个重返朝堂的机会。
此时,褚西沉眸色深深看她一眼:“比起造弓的工匠,我更关心能用劣等弓都能百步穿杨的弓箭手。”
阿巳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账本上,一脸悚然,“你看我做什么?”
“会射箭吗?”褚西沉问得很突然。
阿巳轻飘飘地翻过一页,沉沉道:“若你认为用把破弓能百步穿杨才能算会的话,那便不会。”
她继而看向褚西沉,无声地勾唇一笑:“我向来只用好弓。”
“明日便随我去趟猎场,”褚西沉目光流转,补充道,“是我那名义上的兄长筹备的围猎,若是你的状况无法上马,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