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房间之前,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的心终于渐渐沉底了。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还是从东边儿升起来,从西边儿落下去,日子还是照旧的。
周培深也还是一样,晨跑,健身,冲凉,做饭。昨天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痛,只是她一个人的。
他在厨房忙活,她就在窗边看起来。
表叔早就说过,这样的男人不能碰!
自律到清心寡欲,甚至冷血无情的人,通常没什么真感情。就算有,也是他丈量好了利弊才发生的计划内行为,跟这种人谈感情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以前她不懂,如今一夜之间,她全都懂了。
在周培深回头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笑,“早啊!”
周培深也如常地说话,“早啊!面马上就好。”
“你说得对!”她笑着说:“我就是寂寞久了想要个人陪,刚好你就出现了,昨晚是我失态了,你走吧,我祝你一切顺利!”
她指指自己的脑袋,“早日康复!”又笑了一下,“就不说再见了,应该不会有那天了。”
她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时间过得很快,周培深已经五个小时没跟白真说过话了,她一直在忙,擦完这个擦那个,洗完这个洗那个。
他好像变成了空气,不管怎么在她眼前经过,她都像没看见他似的。
周培深记忆里没有过这种经验,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在栅栏那儿想辙的时候,山坡下面小路上的三五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们抬了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穿黑白条衣服的人,他受伤了,头和手都缠了纱布,大概是受伤的驴友。
这位驴友也看见了他,短暂地视线接触之后,驴友腾一下坐了起来,可把抬担架的村民吓了一跳,差点把他扔了。
驴友激动地朝他喊,“周培深!”
这是周培深醒过来之后,遇到的除白真外唯一一个知道他名字的人。
“你别动,你别动啊!我上来找你!”
驴友的声音明显比前一声高了好几个调。
“欸?你干吗去啊?你还有伤啊!”
“这小伙子怎么不听话呐?”
“快点躺好!”
抬他的村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担架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跑上山坡。
周培深抽完最后一口旱烟,他刚好爬上山坡,撞开木门。白真家的门不太结实,被他这么一撞,差点散架。
他一瘸一拐地,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鼻子上也一道血痕,嘴巴肿成了香肠嘴,总之,看不出模样。
“周培深?”
驴友激动万分,激动程度就好像他不该活着一样。
“周培深,真是你!你还活着……”他哽咽了。
“你他妈的……你搞什么……我才参加了你的葬礼!你就跑这鬼地方来了!你……你……你还活着!活着!”
他忽然捂脸,哭了,尽管他哭得很克制,但还是出声了。
“你——”
周培深才说一个字,就被他一把抱住,“兄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
周培深被他抱得打晃。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多久?”
“你死多久我就找了多久。”
他果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我死了多久?”
“半个月,我们班级群里说你死了,我还去参加了你的葬礼。”
“我是怎么死的?”
“车祸,撞得都看不出人样了!”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好端端地在这?死掉的是谁?
“我们是同学?”
这种诡异的对话终于让这位驴友感觉出了不对劲,
“你说什么?”
“我们是同学?”
驴友看着他,“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周培深没回答,驴友也半天没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驴友不高兴了,
“……周培深你是在逗我玩吗?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搞什么?还用这种眼神看我?你……”
驴友看着他,眼神渐渐变了,“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看得人发毛,像换了个人。”
“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就是个形容的意思,你还认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变形计呢,眼神,气质,全变了!”
他又往他手上看,“刚才我就想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还抽旱烟。”
周培深又得到一个信息——他原本不抽烟。
“你先坐下,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周培深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