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深看着她,眼里有深不见底的东西,“没有。”
“还没有啊!”
她叹口气,肩膀微微地松懈下来。
“那我的提议,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什么提议?”
“回旺民山。”
回到那个如梦似幻的地方,忘却一切,重头开始。
可以吗?
周培深看着白真,看进她的最深处,“这里不好吗?”
她有些苦恼,“好是好,但不属于我。只有在旺民山,我才能感到自由。”
周培深的沉默使得白真暗暗忐忑,她期盼着,恐慌着。她微笑着,但心底无比地凉。
过了一会儿,周培深给窗台上的花浇好了水,他找到正在阳台上吹风的白真。她单薄瘦弱,风一吹好像就能倒一样,但她从来都是昂首伫立,不管风雨,不管流言。
她回过头,头发被风吹乱。她的眼睛里还留着一丝丝期盼,虽然不比刚才那么强烈,但她眼中还有他的影子。
周培深走上前,“等我把一些事情处理好,我们就走。”
她没有高兴地欢呼,甚至没有什么反应,她转过身去,迎着风,微微笑了。
“好,我等你。”
从墓地回来后,白真几乎天天做噩梦,在梦里大喊周培深的名字。这个时候,她总会被抱紧,她窝在一个熟悉的怀抱,哭着哭着就安静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往往都记不得了。
周培深穿戴整齐,早饭来不及吃,帮她叫了外卖。
白真听他说要走,赶紧从卫生间里跑出来,脸上还有没洗掉的洗面奶,一定要跟他道个别才行。
她一边洗脸,一边说:“路上小心,开车慢一点。”
周培深点点头,“知道。”
才要换鞋,白真却从鞋柜里拎了另一双鞋出来,“穿这个吧,你今天的衣服跟这个比较搭。”
“好。”
周培深依言换上那双不合脚的鞋子。
白真在门口看着他进电梯,又跟他摆手再见。
电梯下行到地下二层,门一开,有人上有人下,周培深的形象引来了不少关注。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周培深最近的形象的确很气派,西装革履,从袖扣到皮鞋,无一不是臻品。
他开车去到FS科技开例会。经过一轮大洗牌,大动荡之后,公司运作渐渐步入正轨,但气氛明显不同于往日了。过去的周培深一直是个好好先生,从来不干得罪人的事,没有人说他不好,哪怕是门口买煎饼果子的小贩。但现在的周培深,杀伐果断,管你高兴不高兴,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
过往还会顾及一些“老朋友”的面子,近来却有些不近人情,想见的人见,不想见的一律不见。没有例外。
他知道他们的目的,知道他会得到什么,也知道会失去什么。不过是一个蹚浑水的机会罢了。
浑水里有鱼有肉,他一口都没动过。
他的无动作,终于引起了“老朋友”“新朋友”的注意。
坐不住的人是真地坐不住了。
东西还不知道在哪儿,这个周培深又整天搞大动作,会不会是都在他手里捏着呢?
秘密会见总是选在黑灯瞎火的地方,赵骏烦不胜烦。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跟大家一样在同一条船上,眼看着自己就要淹死了。我都没急,你们急什么?”
有人说:“这不一样,赵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可都是小喽啰,怎么能比呢?到时候出去送人头的还不是我们这种臭鱼烂虾?赵总,给个活路吧!您就帮帮忙,发发慈悲,帮我们稳住这条船吧!”
赵骏大为火光,“你们还要我怎么样?你们的烂摊子我收拾得不少了吧?当初是你们非拉着我搞这套,非要搞什么秘密账簿,一人揪一个别人的尾巴,我早就说不可行,万一有个万一可就完了。可你们不信,现在来找我做主了,我也没办法!”
“赵总,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您也是同意的。”
“我哪句话说同意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赵总,现在周董的态度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您看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赵骏没搭话,对方又说:“失忆也许只是个幌子,他万一拿到了所有对我们不利的东西,我看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周董对外是谦谦君子,没人说他一个不字,可我们都知道他才是最狠的角色。万一他真动了歪心思,我们就都完了!”
“你们想没想过,最麻烦的情况是——东西真在他手里,但他又因为意外病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可怎么办?我们主动去找他,岂不是不打自招?”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这样,能不能试试他的底,如果东西真在他手里,找个他完全不设防的人偷回来。”
“那如果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