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就像醉得很厉害似的,怔了一下之后,还是去做面了。
她先从抽油烟机上方的橱柜拿出一袋没开封的面条,然后从下面橱柜里拿出菜板,开始准备葱姜蒜,再把切好的葱姜蒜放进一个碟子里,碟子是从左手边的拉篮里拿出来的。她动作麻利,像是一个住在这栋房子里许多年的主妇。她每天等待心爱的人下班,为他下厨,为他洗衣……
周培深默默握起拳头,又颤抖着松开。他慢慢靠近她,抱住她。
白真缩了缩肩膀,“你等一下,我在切菜。”
可他并不想等一下。
他抱得越来越紧,手也开始不安分。
白真被他闹得差点切了手指,周培深及时握住了刀柄,“小心。”
他的声音低沉,却好像从她的耳朵一下子钻进心里去,痒痒的。
眼泪快要落下来了,白真闭上眼睛,刀也握不住了,周培深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扳过来。两个人极尽纠缠。
意乱情迷之时,白真感觉自己虚飘起来,像一朵云一样,飞在遥远的地方。
她看见蓝天,白云,绵延的梯田。
“周培深……我们回山里去吧!”
夜色正浓,几道车灯的光束从窗外扫进来,他的眼睛愈发清明,她却愈发沉醉了。
听见周培深的名字后,他收手了。
白真睁开眼睛,半醉半醒。衣服扣子开了半路,裙子蹭上去一半。
他忽然停下来,把她也带回人间了。
锅快烧干了,白真轻轻推开他,整理自己,“你出去等吧,面很快就好了。”
她听见他走开的声音。
他一向走路很轻,甚至没声音。白真回过头,周培深关上房门,声音足够让她听到。
白真转回身,对着快糊掉的锅,拿过锅铲,一下一下把粘底的黑糊糊弄掉。
总是有几块顽固的黑糊糊,怎么戳都戳不掉。她索性不管,把锅铲洗干净挂起来。
她的人生中,有许多顽固的黑,戳不掉,忘不掉,不管它,却也洗不干净,不管多烈的阳光也照不干那滩污秽。
夜里十点钟,小季扣着头盔,骑着摩托,奔忙在车流里。他腰间挎着一个黑色帆布包,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
到达周培深楼下的时候是十点半,小季热出一身汗,还是一步并作两步,一直跑上楼去。
周培深在家,不过不是一个人。
小季下意识把帆布包往后面藏,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周董有朋友在啊?”
“怎么一头汗,有急事?”周培深问。
小季擦擦脑袋,“啊,我帮深哥买了夜宵。我不知道您有朋友在,没买那么多,要不我再去买。”
“不用了。”白真用围裙擦干手上的水珠,说:“我正好要出去门口给阿娇送钱包,我刚发现她钱包落下了,你们先聊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真说着话就披上一件薄外套,拿了钥匙出去了。
小季默然看着她离开。
“小心点。”周培深一直送到门口,白真低着头说了声知道了。
周培深知道小季来干什么的,等在窗户边儿上看见人走远了,指了指沙发。
小季松口气,坐下来。
“对不起周董,我不知道家里有客人,我是不是……坏事了?”
周培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脸上丝毫没有恋爱中的甜蜜喜悦,相反,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阴沉,他有些烦躁地点了一支烟,搓了搓头发,“没事,临时过来的,我忙着就忘了通知你。”
“周董很少忘事。”
他吐了一口眼,唔了一声。
他垂着眼睛,看见小季拿来的包,“这什么?”
“哦,这是我刚查到的资料。”
小季把一直紧握着的帆布包放在桌子上,“周先生,您和俞斐曾经有过一段秘密的恋爱,您知道吗?”
烟头的火星狠狠地亮了一下,再灭下来。
周培深没回答,却问:“是谁告诉你的?”
小季说:“她叫王庆华,是俞斐以前的员工,也是高中时期就认识俞斐的人,不过不是同学,王庆华学习成绩不行。后来工作关系变成了上下级,再后来赶上裁员,俞斐把王庆华一家三口都给裁了,她们家条件不好,还有个弟弟在上学,王庆华就找俞斐求情,没想到俞斐完全不讲情面,还说了挺多难听的话。后来王庆华父母因为没钱治病相继离世,弟弟也不得不辍学了。因为这件事,王庆华很恨俞斐,想报复,但也知道自己没背景,斗不过俞斐。”
“啊,对了,当初俞斐的势力很强劲,关系网拉得很大,听说……”
小季斟酌了一下,还是据实以告,“听说人很玩的开,跟好几个公子哥关系不清不楚,尤其是赵骏,岩画集团的总裁。另外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