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手帕应该是新的,贴在脸上软软滑滑的。
桃季侑梨是如何判断它的新旧?这很简单,因为手帕这类贴身布料或多或少会沾上主人的味道。但现在,太宰治用来给她擦眼泪的手帕没有那种熟悉的清洗剂味,所以是新的。
显然,眼下发生的事情不适合这么脑补。桃季侑梨为自己的“痴汉行为”感到羞愧,下意识心虚地躲开一个眼神。
难道她已经变成遇见太宰治就会被动变傻的笨蛋了?
太宰治倒也不在意,或者说他看出来一些猫腻也不会直言,毕竟揭穿少女粉红的小心思是天理难容的行为。
见桃季侑梨情绪有所缓和,他缓缓开口问道:“小桃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桃季侑梨回答:“是鹤...鹤见川。”
太宰治仍然保持温柔的语气,他继续说着:“没错就是鹤见川。我今天路过鹤见川的时候遇到这位少年。他叫中岛敦,是个孤儿院出身喜欢吃茶泡饭的少年。同时也是都市传说里流传的‘食人虎’,变成老虎就是他的异能。”
这个解释算得上合理,桃季侑梨看看太宰治再看看昏倒在地的中岛敦,问道:“所以...前辈今天就是调查‘食人虎’去了?”
“...可以这么说。”太宰治停顿了几秒答道。
“那...为什么不带上我?我还是很能打的,不会拖前辈后腿的。”
“下次带上我好不好?”
桃季侑梨说地激动,怀里的猫猫也越抱越紧。委屈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少女一扫阴霾,现在正亮着眼睛凑近太宰治。
该怎么形容这种太宰治“惧怕”的眼神呢?就是水灵灵的眼神里包含诚恳和百分百信任一个人的感觉。像狗狗,但太宰治讨厌狗。却没办法讨厌桃季侑梨。
太宰治没有正面回答。情急之下他一只手摸在少女的脑袋上,喊了她的名字:“小桃季。”
桃季侑梨疑惑了一下:“什么?”
太宰治笑而不语,指向桃季侑梨身后。
她顺着太宰治所指的方向转身,竟看到侦探社的各位整整齐齐站在身后,就连那昏睡的中岛少年也有苏醒的兆头。
“喂太宰,大晚上把大家都喊来是为了看你欺负后辈的吗!”国木田独步洪亮的声音带着怒气。
“国木田冷静冷静。在我看来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江户川乱步悠悠然地打趣着。
“乱步先生说得有理。但是敢惹哭小姑娘,就给我好好做出应该有觉悟啊,太宰。”与谢野晶子边说,边将抗在肩上的大刀指向太宰治和桃季侑梨所在的方向。
宫泽贤治则直径走到中岛敦身旁,蹲下戳戳他的脑袋。
面对突然出现的众人,桃季侑梨慌不择路,第一时间往太宰治的身后躲。因为现在的她哭花了脸,身上的衣服脏的脏、破的破。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桃季侑梨怯生生地从太宰治身后探出脑袋,问道:“大家怎么都来了?不是太宰前辈欺负我,是...是这里的海风太大,我迷了眼睛。”
谎言太过拙劣,一时间竟无人反驳。空旷的场地内,先是江户川乱步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少女怀里的猫猫,喵喵叫了两下。
国木田独步翻开写着理想的笔记本,看向即将睁开眼的中岛敦:“太宰难道说?”
太宰治恢复往日轻飘飘的语气:“你来的好慢啊国木田。没错,老虎已经抓到了。”
然后他走到中岛敦身前喊了一声:“起床了,少年。从今天起,你就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了。”
中岛敦也没想到,再次睁开眼会是这样的场面。眼神里的无措和懵懂各占一半:“啊嘞?”
就这样迷途的少年找到了新归宿,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的新成员。桃季侑梨也迎来一位能变成老虎的可靠后辈。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得不说,侦探社的各位都是善解人意的好人。安排好中岛敦的住宿后,全部下班回家去了。
谁也没深究桃季侑梨和太宰治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哭成这般狼狈模样。想必日后,倘若桃季侑梨不提,也不会有人主动询问这件事。
她是最后一个回去的。入夜风寒,太宰治便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桃季侑梨肩上。这件沙色风衣本来就是偏长款式,少女将它披在肩头,从背面看颇有长裙子的既视感。
太宰治和桃季侑梨一路同行走到鹤见川大桥边的叉路口。眼看她租住的公寓就在前方,桃季侑梨主动停在路灯下告别。
“麻烦前辈送我回来,下次就由我护送前辈回去吧。还有外套,我会洗干净明天一早交给您的。”
桃季侑梨微微弯腰感谢道,语气间是期待和高兴。要不是哭过的眼睛还红肿着,恐怕白天的种种委屈真的能当做无事发生。
那只大猫还在桃季侑梨怀中,时不时喵一两声刷存在感。倒不是她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