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3)

“侑梨...”

“侑梨,快醒醒!”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可桃季侑梨睁不开眼睛,总觉得自己眼皮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滴答滴答流在脸上,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从眼皮向下流,马上就要进入嘴角了。

挣扎着睁开眼,桃季侑梨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尖的直冲她的眉心。距离很近,恐怕还不到两指。

勇太扮演着操刀鬼,是太宰治握住了刺向她的“催命符”。

他站在少女身侧,用手握着刀身,手背迸起的青筋足以见得有多用力。

人的血肉怎么能和刀刃硬碰硬呢?

太宰治的掌中血溢出来了,从手指的缝隙中流下来,最后滴在桃季侑梨脸上。

“太宰前辈?”

桃季侑梨颤颤巍巍喊着他的名字,挣扎着想站起来。

可诅咒仍然存在,那张因为呼吸急促的小脸一半攀附着咒纹,一半是擦不干净的血渍。

“早上好小桃季,这一觉睡得好吗?”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开玩笑。”

“抱歉,抱歉。”

“能站起来吗?这孩子力气大的惊人,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呢。”

“...”桃季侑梨没有回话。

她无法用某个具象的词语形容现在的心情。

愤怒?恐惧?还是因为拯救自己的高大身影是太宰治?

也许是吊桥效应带来的一点点喜悦和扭曲后的爱意,但愤怒一定占大多数的。

手撑着地几次尝试都失败了,站不起来,还是站不起来。想也知道,绷带包裹下的大腿满是咒纹,根本不听使唤。

尝试几次后,桃季侑梨盯上了打翻的早饭和碗筷。

破碎的碗有些距离,但一双筷子伸长了胳膊就能攥在手心。

一不做二不休,攥紧筷子的手高举落下,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新的疼痛抵消了无力感,也算负负得正。踉踉跄跄,桃季侑梨总算站了起来。

她拐着一条腿,利落地抄起餐厅椅子,解决了举着短刀的勇太。

不,已经不能称“他”为勇太了,倒在地上的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人偶。

恐怕真正的勇太已经被掉包了,好一出狸猫换太子,桃季侑梨暗自想到。

少女扔掉了用来当做武器的椅子,来到太宰治身边。

“松开吧,他已经爬不起来了。”

桃季侑梨指的是太宰治握紧的那把短刀。

“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太宰治玩闹的语气消失了。无动于衷,握着刀的手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就那么放任血溢出掌心再滚到地上。

“我明白,我明白的。”

桃季侑梨不敢抬头,不敢直面太宰治的眼睛。她垂着脑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在太宰治受伤的手上。

她身上还穿着民宿提供的浴衣。浴衣宽大,桃季侑梨撕下一段布想给太宰治紧急包扎。

可太宰治不松手,手背凸起的青筋似乎还有更加用力的迹象,掌心血冒出的分量越来越多。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桃季侑梨告诫自己。

所以,她再往前一步靠近太宰治。桃季侑梨握住空出来的刀柄,主动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然后抬头直面他,平静地说:

“只有你一个受伤这不公平。”

“所以,松开。好吗?”

“就因为这个?”

“不可以吗?”

“我知道了。”

太宰治认输一般地松开了手。

终于,这把伤人的短刀重新回到刀鞘里面。

再之后桃季侑梨没在主动说些什么,一心一意替太宰治紧急包扎。

二人靠的近,又有明显的身高差。借着闲空,太宰治的视线不曾离开面前的少女。

好像他从未这样认真看过这位后辈的漂亮脸蛋。如今,不止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含苞待放,在一切庸俗的形容词之外,多了一份足够吸引他的病态。

和平常一样,她总在任务途中受伤。

和平常不一样,她平静表情的脸颊一半是扭曲可怖的咒纹,一半残留着自己的血迹。

咒纹已经逐渐淡去了,但仍能看见诅咒在皮肤之下缓缓游动。扭曲、盘旋,争抢另一半血迹存在的地方。

就是这样一个身负诅咒的小姑娘有一双认真的眼睛。足够明亮,足够容下整个太宰治。

看啊,多么直白,多么忠诚。

“侑梨。”

太宰治没忍住喊了她的名字。

“什么?”

太宰治轻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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