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脱力,头脑眩晕欲吐,当即扔了鱼叉,瘫坐船头,大口喘息起来。
“你们呐……你们这下可真是得罪鱼仙人啦!”船家皱着眉,直冲二人摇头。
“您就不必担心这些了,”凌无非冲他说道,“就算得罪,也是我们这些外乡人的事,决计碍不着您。”
说完,他又扭头看了沈星遥一眼,却见她已趴在了放在船头的矮凳上,轻阖双目,缓慢调整起呼吸。
凌无非长舒了口气,双手扶着船板,仰面望向天空,但见浮云悠悠,飞鸟掠过长空,好一派祥和之景。
仿佛方才惊心动魄的遭遇,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颠簸,小舟终于到了对岸。
凌无非搀着沈星遥走下河岸,却听得船家在身后说道:“二位,你们已得罪了鱼仙人,可切莫再得罪山里的神明啊!”
“怎么就你们这儿神仙多?我在别处便从没见过。”沈星遥说完这话,已然将凌无非扶在她胳膊上的手推到了一旁。
船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当即撑船离去。
沈星遥扭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小舟,眉心微微一蹙,也不多说一句话,当下迈开步子,向林深处走去。
“沈姑娘?”凌无非见她身子仍有些晃悠,下意识唤了一声,眼中隐有担忧。
“就此别过吧。”沈星遥稍稍侧首,对他略一点头。一路扶着树,缓步蹒跚走远,背影很快便消失在林间。
野径深处,老树茂密,阳光被林叶分割成无数半点,照在沈星遥衣裙上,由明转暗,又渐渐淡去。
不知不觉,夕阳已然落山。霞光散尽,倦鸟归林,一弯月牙升上中天,洒下满地银霜,一方两人高的石碑出现在了沈星遥眼前。
石碑陈旧,布满龟裂的纹路,上面的字迹也都已受损,模糊不堪,一个字也看不清。
她好奇走上前去,仔细打量那方石碑,忽觉脚下踩到一处凸起,低头一看,竟是一把断剑。
剑的成色很新,刃口锋利,一丝锈迹也没有,与这荒地里零落的其他已生锈朽烂的兵器碎片完全不同。
沈星遥本待将它丢开,却觉剑柄握在手中,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于是仔细查看剑刃,用指节比对一番,身子猛地僵了一瞬。
此剑竟是出自琼山派之手。也就是说,她师门中人,也在这山谷之中。
沈星遥大惊,右足向后退开半步,却陡地向下沉了半寸,不觉眉心一动,转身蹲下查看,才发现那下沉之处,是被荒草掩盖的一块三寸见方的石板。
她用断剑割开石板周围的野草,屈指在地面轻轻叩了几下,听见石板下方传来空旷的回声。
有密室?
沈星遥眼前一亮,立刻按动方才踩到的石板,却不知怎的,那块石板竟纹丝不动。再次叩击,听到的却是沉闷的声响。
不过顷刻工夫,下方空间,便由空心变作实心。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沈星遥不自觉抬起头来,望向远方。
夜间的山谷一片漆黑,峰峦层叠,绵亘至远方,由深至浅,渐渐模糊,融入暮色里。
她这才恍惚想起,那个与他同船渡河的少年……
殊不知,就在沈星遥进山以后,凌无非也从另一条小道,来到了山谷中。
他初来此地,对山中道路并不熟悉,凭着罗盘指引,正找寻着方向,却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忽然听见说话声,探头看去,只瞧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争执不休。
一旁的草地上,还躺着一名相貌清丽,昏迷不醒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