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下,缪衡无法移动,旁边又躺了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但这地方诡异得很,并不是个适合停留之处。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公冶芷眼珠子一转,看起来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妙的主意。
她腰间挂着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一看就装了不少东西。她低头掏了半天,扣出一个特别小的瓶子,倒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药丸。
公冶芷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商量:“小缪,吃吧。这可是我的宝贝,这下不得不便宜你了。”
为了防止缪衡不愿吃这东西,她甚至点了他的穴道。公冶芷一手捏开缪衡的嘴,一手使力,将那红丸弹射进他的喉咙。
公冶芷倒也没有太过分,见人已吃了药,便解开了缪衡的穴道。
缪衡有气无力地质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公冶芷摇了摇那小瓶子,仿佛炫耀一般:“小陆姑娘给我的好东西呢!神道宫的奇药呢!”
缪衡其实对神道宫也不过只闻其名,听说是什么邪门歪道,但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里邪门,怎么歪道,听了这话仿佛也没什么反应,简直让公冶芷失望。
他突然想到之前那位小陆姑娘给的“报酬”:“你给我下蛊了?”
公冶芷说:“那三个蛊可比这贵重多了,我还舍不得用呢。这东西是她饶我的添头。但这也是救命药呢,不对,准确些来说是续命药。无论是身患绝症或身中剧毒,这药可以使病症延迟三日发作,这三日间,服药者会武功尽失,而三日后,一切病症或毒素都会加剧发作。”
缪衡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猛然回头,竟见那白衣女子紧紧扣住自己的脉门。
白衣女子开了口:“后山之毒不会一时之间致命,但极难解,且毒发之时一次比一次痛苦难耐,若三日后毒药加倍发作,只怕他还不如当即自戕。”
公冶芷若有所思地沉默了须臾,然后随即摆了摆手:“哎呀!相信小缪啦,我们三天后肯定已经走出去,然后找到办法把这毒给解了。啊!过小姐,你醒啦!”
女子艰难地坐起来,语气平淡如水:“不要叫我过小姐,过英不一定认。叫我惩已吧。不过这名字也是他给的,真是晦气。”
公冶芷上前扶住惩已,问道:“那你,和那个过英......额......过门主是有什么仇怨?”
女子冷笑一声:“没有仇怨,我和他没有关系。或者说他拖累了我,如果不是他那劳什子功法,怎会有这么多人和我纠缠不休?”
公冶芷很识相的不再提过英,但是还是问起那功法:“那你们这残门功法是真的存在吗?你可知现在何处?”
惩已冰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姑娘,你开口便要那功法,可还算是挺实诚的。”
“想一窥这世上的奇门秘籍,对武林中人来说再正常不过吧。”公冶芷说得十分坦然,“惩已姑娘愿意给我们带路吗?”
惩已仗着自己的身高从树梢头折下一根并有两三指粗的枝子握在手中,在地面上敲了两下:“错了,是你带路,但是我告诉你怎么走。”
“这话从何说起?”
惩已依旧非常平静:“我看不见。”
公冶芷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天残水?”
“或许是吧。”
缪衡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惩已姑娘,你可知天残功的渊源?”
惩已吐了两个字:“不知。”
缪衡心里十分想再追问,但感觉如何开口都似乎不得体,颇有居心叵测或逼迫之感,若这位姑娘知道自己可能想取走她本门武功再毁之,很大可能并不会同意。于是缪衡闭了嘴,不再问下去。
惩已扶着树干,用木枝撑着自己站起。她问道:“你们能不能闻到什么味道?”
“姑娘也闻到了吗?一种腥甜的臭味?”
惩已点点头:“我闻不到,但既然你们可以闻到,就跟着这个味道走。”
三人在沉默中走了一会。最终,还是公冶芷先开了口:“天残功到底有多厉害?惩已姑娘见过吗?虽然说天下第一可能是夸大其词了,但博得那么大的名头,怎么也得是当今武林第一流的功夫吧。”
惩已并不回答她。
公冶芷一点不被她的冷漠气馁,又问:“你喝了天残水感觉如何?据说若要练天残功,必先饮天残水,饮次水之后,若没有五感逐渐尽失,则能练天残功。”公冶芷顿了一下:“真想也喝一口尝尝是什么感觉。”
缪衡心想,就凭这公冶芷这种唠叨不止,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先前还今天招惹东家,明天挑衅西家,如今全须全尾地站在他面前,他完全相信,这人在将来真的可能当上天下第一。
公冶芷见惩已并不很想理她,又开始转向缪衡。她折下一根树枝,在掌中炫技似地挥舞了一圈,然后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