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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画(一)(2 / 3)

头阖上双眸,冰凉的雪花落满了他的脸,耳畔回荡起宫人们的求救呼喊声。

冯阳的人手脚很快,再等他睁开眼,往日那些对他冷嘲热讽的面孔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溅落在雪面上的点点鲜艳红梅。

他冷哼了两声,“火灭了都给朕滚,三更半夜鬼哭狼嚎!再有未经朕允许私自闯入宣德殿的,杀无赦!”

屋外的声响逐渐消失,楼近月轻手轻脚地从内室出来。

从被朱雀阁的人寻回,到如今做了阁主藏在幕后,一手撑起偌大的家业,她也自诩人生起伏跌宕、历经世间百态,却未料到世事无常云谲波诡,曾经磕磕绊绊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到头来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对家。

家族使命高于一切,朱雀阁多年的坚守传承到她的肩上,坚决不能有任何动摇。

楼近月冷着脸,在心中无数遍重复着阁主的职责。

卫渠同冯阳对峙的功夫,楼近月已将殿中搜了个遍,未曾找到目标画卷。

宣德殿虽外表看着富丽堂皇,内里陈设却寒微简陋,掉漆断腿的柜子靠在落着粉的墙上,桌案腐朽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虫洞。

抬头望去,就连房梁都似乎摇摇欲坠,和宫外那些玩弄权术的世家子弟寝居相比,实在是有些寒酸。

明明是人人可欺的软弱新帝,今夜的胆子却比手握大权的将军还大。

楼近月走到殿中,卫渠回来后依旧背对着她,被风吹灭的那团火被他重新燃起,身旁除了从殿内各个角落拆出来的木料,还零散堆放了一些书籍画册。

火焰熊熊燃烧,楼近月瞳孔骤缩。

“卫渠!”

呼喊的瞬间,一卷画被丢进了火中。

楼近月赤手将画卷从火中救回,不顾被灼伤的风险,徒手拍灭画卷上的火焰。

“这些都是流传百年千年的古字画,你怎么能往火堆里扔?!”

宫廷恢复安静,鬼哭狼嚎的风重新夺回了这片天地的掌控权,卫渠仰首看她,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眸中,平添了三分凄切。

“多年未见,久别重逢,你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反倒更在乎这堆破纸……”

卫渠握着书卷的手悬停在半空中,犹豫了半天,终还是放了下来,选了身旁拆下来的桌腿丢尽了火中,溅起的火星“嘭”地一下飞扬起来,好像要将他完整吞没。

楼近月头也不抬,压制住翻涌的心绪一句话不说,故作冰冷地拿起他放下的书卷看了一眼。

楼近月心中有愧,简单的动作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怎么成了姜国的皇帝?”她想求证一个可能。

卫渠注视着她被疑云遮蔽的双眸,心脏骤然缩紧,抱着腿将头埋在臂弯。

“吾乃先皇嫡长子,十几年前宫中动乱,奶娘把我遗弃在了宫道上,师傅将我带回了紫玉峰。前些年宫里人找回了我,做了两年的太子后父皇驾崩,我被萧燃拥立为新帝……”

楼近月心中的希望破灭,他真的是姜国皇室,真的是已故楼氏王朝要诛杀的目标……

木料没有书卷好烧,刚烧起来的火逐渐小了下去,卫渠注视着这团火,似有怨气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捅着火堆。

楼近月想起幼年同卫渠吵架,他每每都会放出狠话要绝交一辈子,可夜晚的紫玉峰风很大,从小就害怕风鸣的他又会扯下面子,大晚上抱着枕头蹑手蹑脚地溜进她房中,装作梦游偷偷挤进她的被窝。

“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爱耍小孩子脾气?”楼近月将世仇暂时放在一边,调笑着他。

“二十二岁,距离冠礼整整过去了两年。”卫渠眸光闪烁,定定地注视着她。

楼近月的身形一怔,嘴角的弧度凝固在脸上。

她曾许诺过陪他过完二十岁冠礼,而在冠礼开始前两天,楼家人却将她接回了朱雀阁……

看着楼近月一如往常的沉默,卫渠神色又暗了几分。

方才和她重逢,卫渠企图像这些年梦到的那样质问她为何不告而别,可话到嘴边却变得烫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来朕寝殿作何?”他临时想了个问题打破这份寂静。

“父亲逝世,我在找他生前最爱的一卷古画。”楼近月简单叙述,现在还没到能将底细全盘托出的时候。

“那这堆里有吗?”卫渠对着地上那摊书画挑了挑眉。

楼近月垂下睫羽,摇了摇头。

“那朕明日遣人去文渊阁帮你找找,若是没有,应该是被萧燃的人今晨取走了。”

楼近月蹙眉,“萧燃有什么资格拿走群臣献给你的寿礼?”

见她紧张,卫渠眸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光彩,装作无意地拨了拨头发,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受人控制身不由己的傀儡,刀尖舔血朝不保夕,就算有倾城之宝心尖之宠,又从哪里分出多余的精力与勇气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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