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阁主,她拥有破解加密信息的解密册。
对照着古画上的题诗与山峰位置的指示,楼近月拿着解密册逐字对应,废寝忘食地拼凑出一整张名单。
等到所有内容全部解出,门外响起了一阵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卫渠端着午饭推门而入,瞥了眼一心扑在古画上的楼近月,不言不语地帮她盛了一碗汤。
楼近月在做最后的整理,她将破解出来的名字誊抄在纸上。
她心寒如冰,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信任的忠仆们也开始做这些吃里扒外的勾当了?
十几个名字,竟全是她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
她逐字地看着名单,心中突生异样。
这么多人里,似乎漏掉了一个。
云垚呢?他怎么不在名单里?
她抓起名单,猛然站起,因缺乏休息双腿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卫渠一把接住了她,扶着她重新坐下。
楼近月木然地摇头,是她解析有误吗?名单里怎么会没有云垚的名字?
还是说,这副画已经被换过了?
她摸了一把装裱所用的材料,一手金粉闪烁。
她走到屋外,用西域传来的放大镜对着阳光仔细观察,每一个金粉上都刻着朱雀图样。
如此精细的工艺,绝无伪造的可能。
“怎么了,是画有问题吗?”卫渠沉声问道。
楼近月沉默地摇头,洗了手径直走向食案,拿起筷子夹着饭菜。
“朕那日在云府碰见冯阳,他鬼鬼祟祟的,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也许是他更换了一副赝品?”卫渠给她夹了块肉。
楼近月停下了筷子,她倒是忘记了这个人。
朱雀阁死士实力强劲,冯阳若偷了古画破解出上面的名单,再联系这些别有二心的叛徒替蔡家做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放下筷子叫来了玉簪,避着卫渠询问了有关冯阳的事情。
玉簪脸色不太好看,“阁主先前让属下打听的赵老板已经有些眉目了,他是冯阳手底下一个大喽啰,负责以招工为掩饰胁迫百姓暗自运送兵器。”
“运送兵器?”楼近月双眼瞪大。
玉簪点了点头,“据我观察,冯阳似乎在往皇城偷运兵马。”
乱世飘零,诸雄混战,连蔡家都按耐不住了……
楼近月知晓了大概,坚定了冯阳偷走古画的猜想。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怎么都不告诉朕。”卫渠冷不丁地出现。
楼近月摇摇头,“无事。”
正想回屋吃饭,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多问了一句:“这些天……萧燃可来信催促你回京?”
卫渠知晓她在担心些什么,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他从萧燃眼皮子底下离开,萧燃便不再拥有牵制他人的优势。
只是她不知道,萧燃其实是他手底下的人,一个属下怎会有胆过问主人的行踪。
“你就这么想让朕走?也是,朕在你这里白吃白住,任凭是谁都是会厌弃的……”卫渠撒娇,佯装不快道。
楼近月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发癫,懒得搭理他。
见她不理自己,卫渠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随便编了个理由。
“章若娉的面子够大,还没到萧燃催朕回去的时候。”
看来京中尚无大事发生,楼近月于心中沉吟道。
可从临渊运送出去这么多兵器,事发过后若被追究起来,临渊势必会被拉入泥潭。
且不说城中几十万百姓会因此流离失所,就连朱雀阁上万死士也将无家可归。
她身为阁主,身为临渊王,必须制止这场祸事。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朕去请医师来看看吧。”卫渠蹙眉看着她发白的嘴唇。
楼近月摇头,拢了拢外袍,转身又回了房,传令封锁王府,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云垚同冯阳二人狼狈为奸,云垚被杀的消息一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冯阳警觉。
昨夜她的动静很小,仅有王府中的人知晓云垚被杀一事,她需抓住这个时机。
楼近月唤来玉簪,让她带着府中两个下人装成百姓的模样通过那个赵老板混进去打探打探。
卫渠套了件暖和的皦白色大氅靠在堂前的柱子上,盯着楼近月像只陀螺般忙来忙去,就算楼近月不说,他也能猜出来她在忙什么。
而蔡府如今与萧府针锋相对势同水火,他需要有人打压一下蔡家人嚣张的气焰,削弱一下蔡家的势力。
朱雀阁人多势众,对付蔡府绰绰有余,两虎相争必有一败,无论是谁赢了,对他都算有利。
卫渠回到后院,在窗前站了片刻,一名身姿矫健的刺客从院墙一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