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威胁吗?玩弄着快要死的老鼠,还非得从它的脸上看出点痛苦,这是什么病态的精神状态?
“本王自然是不满意,想来先帝也不会满意,但本王觉得蔡公子会特别满意。”楼近月准备反击。
“哦?”蔡元兴不解地抬眸。
楼近月注视着他疑惑的眼睛,逐步向他逼近,“按照姜国律法,世家贵族之子殉葬人数不得超过五十,如今能有一千多人陪着蔡公子一起死,想来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她注视着向来沉稳持重的蔡元兴在她眼前发了怒,眼前这双火气冲天的眸子令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本公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蔡元兴一声令下,山下的蔡家军饿虎扑食般向她奔来。
听着周边惊天动地的脚步声,楼近月缱绻地注视着身侧昏迷不醒的卫渠。
他被蔡元兴两名手下粗鲁地扯着胳膊,纵使伤口不在自己身上,楼近月却也好似切身之痛地感受到了。
她从两名下人手中夺过卫渠,温柔地将他揽在怀中,为他拨去落在头发上的木屑。
蔡元兴不耐烦地看着她,凶狠开口,“怎么?还想带着他逃?本公子今日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两人绝无可能逃出这个山谷!”
楼近月没有接他的话,一手揽着卫渠,一手从怀中掏出金蝶小印。
在火红的火光下,金蝶小印熠熠生辉,穿过刺眼的金光,楼近月注意到了蔡元兴诧异的脸。
“她将小印给你了?”蔡元兴震惊,恍然发现蔡元凝似乎一直未曾露面。
他紧握拳头,气得咬牙切齿。
“蔡夫人告诉本王,用此小印可以调令蔡家部分军士,看来蔡公子也并非世人传言的那样尽得人心啊……”
她时刻注意着蔡元兴的神色,终于从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嫉恨中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蔡元凝所说不假。
黑漆漆的军士将整座山团团包围,楼近月瞥了一眼,淡淡道:“从皇城退兵,我便将小印交给你,蔡公子素来善于盘算,想来这个交易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蔡元兴气得牙痒痒,计划了这么久,每一环都算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最后竟在自己人这里出了差错。
他不甘心地对上楼近月微冷的目光,装作镇定道:“杀了你不仅可以拿到小印,还可入主中原,殿下以为在下是个傻子吗?!”
原来是想赌一把……
楼近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她能理解他的心里,只不过这还不是她的底牌,他暴露地还是太早了些。
卫渠在她怀中动了动,楼近月垂眸看着他难受的神情,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在发高烧。
她敛了敛目光,本想再多陪蔡元兴玩一会儿的,现在看来还是得速战速决。
“本王听闻蔡家有个嫡长子,名叫蔡元懿,前些日子本王见了他,可谓是人品贵重持重端方,堪称这个世道难得一见的君子,同他谈论之时,本王亦能感受到他的经世之才,他若回了蔡家,就算蔡公子你攻下了皇城,你觉得最终的皇位会落到你的头上?”
蔡元懿的名字一出,蔡元兴彻底乱了阵脚。
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派人将他卖进了花楼,听闻被一个手段残忍癖好奇特接连死了二十多位侍君的女人买了,前些年他还看见蔡元懿的尸身从那女人的府里抬出来下了葬,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蔡元懿已经死了!不会有人和我争抢未来蔡家家主之位!”蔡元兴彻底崩溃了,瞪着眼睛想来撕扯楼近月的衣服。
玉簪提剑一挡,将他的手打了开来。
一直藏在楼近月身上的团龙玉佩掉了出来,黑色的穗子挂上了地上的穗草。
楼近月眸色一暗,将怀中的卫渠交给玉簪,飞快地蹲下身子拾起玉佩。
蔡元兴镇定了下来,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眯起了狐狸般探寻的眼睛。
方才楼近月来的时候就一直拿着这块玉佩,如今还一直贴身携带,再看她身上,没有其他配饰,蔡元兴的脑子动得很快,猜到了这枚玉佩的重要性。
来的时候光线昏暗,他没有看清玉佩具体的模样,如今火光照人,蔡元兴这才看清了上面上飞舞的龙纹。
非帝王不得使用龙纹,这是帝王之物!
蔡元兴迅速将这枚玉佩与他一直寻找的信物联系在了一起。
有了这枚信物,他便拥有压倒性的实力,别说蔡元懿了,就算他爹蔡珩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装作淡然,“将你手中的玉佩给本公子,我可以答应你退军,放你们二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