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一段时日天气意外的晴好。虽已入冬,气温比较低,但连续暖阳高照的日子总是令人心生愉悦之情。
每至这个时节,天家都会组织一场狩猎活动,大约持续七日,地点则选在姚都附近的郊区。那块区域地势略微复杂,有空旷的草地,两面环着山林,猎物也比较丰富,是狩猎的首选地。
参与人员也是有严格要求的,很多大臣为了能跟随帝君一同前去,卯足了劲儿工作,建立丰功伟绩,好获得狩猎资格。此次帝君邀约北荒兄妹俩一同前往,所以放宽了各项条件,队伍人数相应增加,达到六十余人,数量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次。
除去被点名随行的大臣外,安平也在狩猎名单之列。当安平得知这个消息时,当场愣住,几番确认后方才接受现实。自古以来郡王可没资格参加狩猎,每每此时,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一行人兴致盎然地前往狩猎场。安平因此足足兴奋了好几日,以至于忘记他能被准许前往的原因为:帝君想让他与北荒公主多相处,以便日后促成两国和亲。
那日午后,队伍准时从皇宫出发,行近一个多时辰才到达新选定的驻扎营地。后勤人员手脚麻利,很快便搭起大大小小的帐篷,生好篝火,架上铁锅,然后开始烹饪晚饭。第一天晚食相对随意,帝君也不会多说,大家都会随性些,以养精蓄锐为主。
安平靠着一团柴火取暖,随意地打量着现场的情况。处于中央那顶较大的营帐为帝君所属,她与三位公主以及北荒兄妹在帐外畅谈一二,时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远处的南宫焱一刻没闲,她亦是第一次参加狩猎,正和侍卫们轻声交代期间的护卫布防安排。
“郡王,您在看什么呢?”阿福端了碗热茶塞到安平手中,朝着帝君那个方向望去,“今儿个终于见到了北荒兄妹的尊容,居然敢当众拒绝郡王!”
安平不语,默默地喝了口茶。
阿福仍旧愤愤不平,阴阳怪气道:“从北荒种种行为来看,他们定没安好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安平沐着霞光,懒洋洋地说道,”他们拒绝和亲,对大局来说是不得好,但是于我而言说不准为好事。愿他们能贯彻始终。”
如今安平的心境可谓平静许多,朝堂上双方的交锋使他怒喜参半。怒的是北荒不顾忌他的颜面更是不把姚国放眼里,被女子当场拒亲要是传出去可是丢面子的事;喜的则是他有很大机会不用和北荒公主和亲,不用去那荒凉之地虚度余生。
在安平思索之时,戚俊跟随韩君后回了紧挨着帝君的另一顶营帐。他抽回眼神,悠悠说道:“真没想到连戚俊都能来,未免有些儿戏。”
出发时他分明望见戚俊和韩君后上了同一辆车辇,前后隔着几波人,安平也未有机会前去问话。
“许是戚公子跟您一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得了个狩猎机会。”
“那可不一定,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安平倏地站起身,把茶碗又递回给阿福,一声不吭的走开。
“您去哪,咱们的帐不在那边。”
“当然是给韩君后请安。我去去就来,不用跟着。”
阿福摇摇头,以他对安平的了解,这哪是去关心韩君后,分明是找戚公子。
经徐当侍通报后,安平才被准许进入韩君后的营帐内。
此时韩君后的脸色似不太好,周身还散发着微弱的怒气,而戚俊则是低着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帐内的气氛不是很融洽呢,安平略感一丝尴尬,捡着好听的话说道:“今日路途颇远,想着君后到此后一直未出面,儿臣很是挂念您的安康。”
“安平有心了,本宫并无大碍,休息下即可。”韩君后适才语气缓和,恢复素日慈爱。
“儿臣这下便心安了。”安平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捕捉着每一丝痕迹。
“和亲一事是委屈了吾儿,生为皇族本就事不由己。于本宫而言,若是送你至北荒也是万般不舍。莫要有过多的负担和想法,权当为一场普通的天家冬猎。”
“长父教诲的是,安平谨记于心。”
韩君后和颜悦色地嘱咐道:“且去尽情玩耍,本宫这儿有人照料着。”
“儿臣想找戚俊一起去看看明日狩猎所乘的马匹。”安平的视线移向戚俊,又转向韩君后,讨好道,“君后,可行否?”
君后没有半分犹豫,应允道:“去吧,年轻人之间是该要常聚聚。”
听韩君后的语气,安平断定他不知晓上次晨晖园之事,即戚俊未说南宫焱最终见了谁。
戚俊得了准许,默默地跟着安平去看马匹。
这郊外平地生满了杂草,大都已泛黄,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声响。
“说说吧,那天是怎么回事?”安平直截了当地询问起戚俊。
“恕戚俊愚钝,殿下所指何事?”
安平半眯着眼,笑道:“每逢诗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