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走至床边继续询问:“除此以外,钱大人可还有其他的嘱托?”
女子细思片刻,恍然道:“大人说待将军读完信后,请您即刻动身前往青州,越快越好。”
“现下动身?”红昭疑惑不解,转头怔怔地望着南宫焱。
女子应声是,继而安静地等候南宫焱的回复。
南宫焱略作思索,沉声道:“眼下夜色已深,况且此行我还带着家眷,总该抽些时间安排妥当方可上路。”
南宫将军与安平郡王成婚是众人皆知的事,这女子也不例外,毕竟作为信差更易得到消息。
既然将军亲口说此事,女子自然不敢多加催促,新婚妻夫本是同行却又面对突如其来的分别属实凄切。
“待天明我再走,你且好生休养。”南宫焱说完,干脆利落地出了门。
有了将军的千金之诺,女子紧绷的身子骤然松弛,连连拜谢,这样回去便不会被大人责罚。
红昭复述一遍“好生休息”,立刻跟上南宫焱的步子。才将出门,她忍不住开口道:“那女子并非我安排的,到底是何大事得需您立马动身。”
“怪就怪在钱大人未明说,此事蹊跷得很。既然凑了巧,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红昭了然:“挡箭牌来得正合时宜。”
“你去寻天冬让其打点好行李,天明出发。”南宫焱低声安排道,待行至二楼,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回了客房。
南宫焱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但木门老旧依然发出微弱的“吱嘎”声,既是这声响惊醒了屋里人。
“才回来?”安平心里挂念着她,所以睡得并不安生。
“原以为只是件寻常事,岂料与我有关联,遂耽误了些时辰。”南宫焱总算能坐下歇会,顺便倒了杯茶润喉。
安平闻言从床上坐起,心头有些不安:“是为何事?”
“那女子是青州信差,得了钱大人的指示来给我送信传话。”南宫焱也不避讳,将信件直接交于安平,随即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地品着。
安平读完,发出相同的疑问:“发生何等大事,为何不禀明君母而是求助你,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他动作不停,正反翻看信件,蹙眉道,“未有官府印章,多半有问题。”
不愧是郡王殿下,所见疑点皆与她所想一致。思及此,南宫焱不禁莞尔,神情多了几分柔和。
“或许是钱大人第一次接手武考大事,怕出了差错被君母责罚,所以暗中寻我帮忙。”
“瞧信中言辞,钱敏定然是个官场滑头,官腔官调拿捏得恰到好处,这种人我见多了。”安平将信放回桌上,对钱大人的做法深表不屑。
南宫焱瞟了一眼信纸,暗笑钱大人未料及自己一出手便遇上了聪明人。
“钱大人托话让我立刻动身。”
安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因着他读懂南宫焱口中的立刻动身意味着先行一步。他焦急地赤足下了床,身子微微发颤,幸而被衣衫所挡。
他心中虽已有答案,仍然执意问道:“你莫不是已应承了她的请求?她分明是在诓骗你。”
南宫焱嘴角含笑,轻缓地抓住安平的手腕,拉着他在身旁入座。她不急不慢地给他沏了杯茶,适才缓缓开了口。
“我们暂不清楚实情,没准钱大人正遭遇难事。若是她信口胡诌,我亦饶不得她。”
一个是勇武将军,一个是郡王殿下,哪个都不是钱敏惹得起的人物。南宫焱愿意一试便是凭着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胡作非为。
安平因南宫焱的动作分了神,气也消了大半,试图说服她:“我们已在路途中,也不差晚到几日。”
“此事我先去探探底,宁可无事也不能错事。”南宫焱暗中打量安平,继续补充道,“让立夏和小满跟着你,按计划仅差七八日,我们便能在青州重聚。官家人情所需事宜还等着夫郎来打理呐。”
最后一句算是安慰吗?
安平低首遮掩眼底的失落,短短的相处时日令他更加了解南宫焱的为人,但凡她打定主意的事,旁人再多言也无用。
翌日天蒙蒙亮,南宫焱只带了红昭和天冬三人齐行。
安平怎又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妻主先行一步,他只需奋力追赶即可。所以南宫焱才刚走,安平一行人也迎着旭日紧随其后。
马车的速度自然是及不上骑马,当南宫焱三人到达下一个路口,按原本的计划红昭择小道返回姚都城,继续打探狩猎场的消息。
日头高升,气温也随之变得燥热。官驿内又恢复往日的宁静。驿夫倚靠着柜台,手托下巴正打着盹儿。
忽的进来一位年轻女子需休整,看衣着打扮像是信差。
驿夫被女子清脆的叫唤声吓了个趔趄:“信差?近来送信如此频繁?”
女子很是客气地点头,赞叹驿夫好眼力,而后寻了个位置喝起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