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面有人求见，名姜唯，是个年轻道士，自言能解太子所忧。”
太子沈清晏望向一旁的丞相府林家二公子林兰忧。
见沈清晏也有些好奇的眼神，林兰忧点点头，“现在也无头绪，不如见见。”
“叫他上来。”
曲折绕回穿过庭楼小院，来到一处凉亭，黑衣男子慵懒地撑着脑袋凭栏远眺，只看得见一个清瘦的后背，哪怕如此周身的威慑依旧不见半分，他是太子。
旁边白衣男子风轻云淡，温文儒雅地喝着茶，见来人，唤了一声，“清晏，人来了。”
沈清晏头也没回，声音凉薄而醇厚，自顾自地说，“解孤所忧，姜唯，你有何本事。”
“给我看看那个头颅。”
眸色变凉，沈清晏转身看向姜唯，看样子应该二十有一，长得平平无奇不是很高，唯一的亮点是他的眼睛，这双明亮的眼睛，清澈见底，一看到这双眼睛，就会有一种想要相信他的冲动，沈清晏心想，莫非是摄人心魂的妖孽。“谁派你来的。”
“丞相府。”
沈清晏转头，看到林兰忧眼睛瞪地浑圆，我不知道，应该，应该不是我爹。
“胆子很大，还敢冒充是丞相府的人。”
“到底是谁派来的。”
没想到蒙错了，姜唯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信口再次胡诌，“国师，闻风清一。”
国师？竟然是国师的人，派来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可昨日拜访国师并未提起此事情。
沈清晏疑惑，打了个响指，便见一黑衣人出现，沈清晏与他说了几句话，几个跳跃黑衣人就消失在视野中，不到片刻，便看到远处一朵绿色的烟花炸开。
此人确是国师的人，沈清晏面色缓和，招手让手下将包裹送来，一边沏了一杯茶，“先前冒昧，先生请喝茶，”没想到这姜唯竟不接，看也没多看一眼，径直走向桌上放着的包裹。
站在原地的沈清晏脸色僵了下，礼贤下士礼贤下士，高人都有脾气。
打开包裹，里面果真是一颗面容残缺的头颅，姜唯神色如常，直接上手在头颅上摸索，指甲挑起腐肉：“脸上软组织糜烂，死了十五到二十日左右，”在触及脖颈切痕时，姜唯的眉头一皱。
沈清晏自个把这杯茶喝了，林兰忧道，“的确，收到龙飞云将军剿匪捷报是在十五日前，而头颅送到太子府是三日前。”
姜唯又问，“那位归来的将士可说了些什么？”
刚刚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沈清晏装作没听到，还挑眉示意了下林兰忧。
姜唯没听到回答，抬头看向沈清晏那张臭脸，太子是个小气鬼？
“看出什么了。”
低头研究头颅，姜唯语气略显不耐，“别吵，”沈清晏难以置信直接愣住，望向林兰忧眼神里面在说，他嫌我吵？
林兰忧一脸憋笑地点点头，终于有人能收拾你了。
两人眼神交流的时间中，姜唯一把举起托盘中的头颅，若有所思摇摇头，接着往空中一抛。
“放下！”
姜唯正欲开口却被一声打断，瞥了眼沈清晏，就起了玩心。
“哦”一声，头颅落下放下好巧不巧朝向太子。
沈清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硬是看着脑袋掉入自己怀里，惹得一身的污垢，脸上乌漆嘛黑一片，眉宇间酝酿了乌云密布，“你——”
一旁续杯的林兰忧直接呛住，“咳咳咳，”好大的胆，这可是太子，哪怕自己与太子交情极好，也不敢如此冒犯。
“正常人的脑袋不是这般，你试试。”
听到姜唯的话，沈清晏怒色稍微缓和，已经腐臭的脑袋，他面上却不见嫌恶，只是皱住的眉头能夹死蚊子，抱起脑袋转了几圈，并未感觉有何不对。
一旁的林兰忧也细细打量头颅，依旧没找到问题所在，询问姜唯，“有何不对？”
“重量。”
二人一惊，“重量？”
姜唯解释道，“正常人的头脑八九斤已算重，十斤以上便是很少见，将军的头颅，足足有十五斤多余。”
“给我一把小刀。”姜唯道。
“业鸿取把刀给江先生。”
姜唯拿着剃刀，把剃刀递给沈清晏，“把将军的头发全部剃掉，”沈清晏难以置信，都说死者为大，遗容不可损，还把刀递给了自己。
“业鸿，把头发剃掉。”算了是国师的人，看在国师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
“是。”
看到的腐肉连带着头发被削掉的几人，纷纷转头谁见过这场景。
“殿下好了。”
姜唯，“可看到什么伤口缝合之处。”
业鸿，“有，后脑鼓起，且有处手掌长的伤口。”
“开颅。”姜唯拿起放一旁的小刀，却被抓住手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