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肖秘书抬手看了眼腕表,他眉眼微蹙。
“七点半了。”公司的员工都下了班,偌大的办公室只有老板和他。
虽然他想下班,可老板还在忙。
从今天的工作按排中,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加班到这个点着实有点奇怪。
肖林冲了杯咖啡,推开了门,秦凌正站在落地窗前,他手插着裤兜,一手抬在空中,像是拿着什么。
肖林把咖啡放在桌上,“秦总,给你泡了杯咖啡。”秦凌微怔,手里的东西顺式放进裤子口袋。
他侧脸看着肖林;“你先下班,我等会再走。”
秦凌转过身,昏暗的光线,背影暗淡。
肖林觉察到秦凌的变化,他没有开口,默默地关门离开,他和秦凌相处也就一年,彼此之间仍旧陌生。
再次拿起,藏在口袋的东西,它并不值钱,却见证了秦凌记忆里最深刻的回忆。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秦凌的父亲,秦海明在自己的私人庄园,举行一场公司十周年晚会。
庄园处处是人,香槟美酒,舞蹈唱歌,非常热闹,秦凌怕生,紧张得在人群中搜索母亲的身影,只见她脚步匆匆,没有往日的从容。
他们来到房子的二楼,楼梯左侧的书房,母亲韩玲偷偷站在门边,她手扶着百合花的架子,一手紧抓大腿边的长裙。
秦凌顿感紧张,小心翼翼地走向门边,门半掩着,白色窗帘旁站着两个人,他们拥抱着,在彼此的耳边厮磨着。
那个男人从没和韩玲有过这样的动作,站在门边的她,就像是破坏他们相爱的那个人。
秦凌颤抖的手,拉住她的裙摆,韩玲像见了鬼一样,猛地推开秦凌,“嘭”的一声,秦凌重重砸在地板上,手足无措的韩玲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花架。
掉落在地的花瓶碎片,划伤了秦凌的右腿,秦海明闻声来到门口,铁面无情地看着一切,低沉道;“你是怎么带孩子的?”
韩玲面色苍白的说道;“秦凌不小心撞到架子受伤了,我现在就去给他处理。”
韩玲连忙扶起秦凌,转身来到右边的卧房,男人再次回到书房,关上了房门。
韩玲打开梳妆台右侧柜门,拿出药箱,看了眼镜子,恢复到以前。
“秦凌,记住什么都不要问。”韩玲轻声说道,脸上柔和从容。
“嗯。”秦凌点头,眼角湿润,脑袋空空的。
“现在我去招呼客人,你别到处乱跑。”韩玲转身离开。
一切像是从未发生。
秦凌无心包扎伤口,只是拿纸擦干血渍,呆在父母的卧室,他倍感压抑,独自来到屋后的草地。
一个身穿天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正蹲着,突然,双手掹地扑在地上,只见一只蜻蜓,优雅地飞走了。
她叹了口气,拨了下耳边的发丝,缓缓的站起。
她发现了他,他静静地看着。
“你是谁?”女孩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眼角有颗漂亮的泪痣,嘴角高高上扬。
“……”
“你受伤了。”女孩几步上进,蹲在秦凌腿前,探头看着,柳叶眉皱起,起身,低头,解下腰带。
秦凌惊得后退一步。
“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女孩粉嫩的脸夹上是严肃的像个大人的样子。
她的动作很娴熟,可能也给自己包扎过,最后还打上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好了。”
看着她再次扬起的笑容,秦凌缓缓开口;“……谢谢。”
“你好像不开心,对不对?”她疑惑地看着秦凌。
秦凌偏头,嘴上说道;“没有。”
之后来是一阵沉默。
秦凌正纠结,转头看向她,只见女孩从口袋掏出,一颗透亮的玻璃珠,放在他手上。
“这可是我的宝贝,现在送给你。”说着就转身跑开了。
秦凌微怔,举起玻璃珠,中间悬挂着,金色的月亮,在一片透明与蓝色的海洋之间。
手机的震动,一秒拉回了现实。
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回家一趟,有事和你商量。”
“好。”秦凌放下了手机。
驱车回到父母的住处,来到韩玲的卧室,因父亲不在家,她独自在房间练字,一身古典雅致的旗袍,极简的发式,流苏披肩垂在手腕处。
见秦凌站在门口,韩玲停下笔,轻轻放在砚台上,“你进来,有事和你说。”她弯腰坐下,整理下披肩,神情淡淡。
秦凌走近几步,身后赵妈敲了敲门;“夫人,晚餐准备好了,要不要多准备一幅碗快。”
“赵妈,不用准备,已经吃过。”秦凌转身对她说道。
“今晚不留下休息吗?”
“不了,你说吧,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