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平十六年,潍河县。
初春三月,春意盎然。
县衙门口挤满了人,潍河县出了两个笑话,一个是半老徐娘爱上清纯小伙子,另一个笑话就是纪家养的多年的千金是假的。
这笑话如今都齐聚于这小小的县衙门口。
自有一番景象,好不热闹。
秀才年方二八,伸着脸一副吆五喝六的模样,长相清秀,虽是勾栏瓦的常客,钟馗戏里的闹小诡,平日里则时不时纠集一众人来公堂闹,如今到了自己,见了闹的人都只说,"去去去,你家没有女人啊!"
而那徐娘只是默默在一旁流着眼泪。
众人看到这个模样的人,也都面露嫌恶之相,只手弃之不理,恐沾染上那秀才的穷酸气,因为这样的事情怕是不会拿出来说。
若有人拿出来明讲,大抵会被说,"如此有辱斯文。"
秀才虽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文人流氓,可耐不住他是县里第一个靠诗词出名的秀才,大部分人都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情。
而一部分则是来看纪家真假千金案,纪家是大户,真假千金自然是好说一些的,按理说没有谁家母亲替小妾奶孩子还这么些年都没有发现,自然是好大的排场。
春天里寒气为褪,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挤出了一个老者。
老者看了一眼纪黎便将其拉到一旁。
咚咚咚咚……
"让一让,"纪黎没有看那人,只敲响了手里的锣鼓,一边将两旁的人往一边挤了过去。
春露似雾水一般萦绕在屋顶之上,形成仙气飘渺的空虚感。
高堂之上,晕晕乎乎的县令撑着下巴打着哈欠,显然对今日的案件不上心,随着衙役在两侧一字排开。
纪黎原本是大三法系高材生,却不了在中路当法师对抗时突遭猝死,而再次醒来就被绑定了一个什么劳什子快嘴系统。
还要她帮助死去的男主争夺家产。
按道理说,亲母更应该偏向亲生女儿,却都更加愿意为养女说话,就连那高冷的大姐都偏心与其。
而这一切都是她们觉得纪黎不入流。
而作为炮灰女配,她好像生来就是衬托假千金娇软,加上原主出身市井,那知道这些商家的弯弯绕绕,以及假千金所立悲情人设,然后就是被假死未婚夫打脸。
原著里,纪黎固然恶毒,可这也本该是她享受的人生,只是做的偏激。
于是在读时给予那人这段评论。
"顺女固然恶毒,也过艳美丽!"
消化了所有信息,纪黎等待系统的下一个任务点。
她在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法律漏洞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而她如今不光什么身份都没有。
甚至还是这个社会的最低层。
倒不是赚的钱少,只是做这一行的难免会错本心。
一个给钱就倒的窗头草,风一吹两头倒。
一炷香的时间,院子里落下了三两片隔年叶。
静似往年恰流水。
一老者走到纪黎身边小声问道,"纪黎,你家师傅为何还未到来?"
纪黎如今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所说的师傅就是潍河县鼎鼎有名的大讼师李志。
纪黎站在人群中左右摇晃,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两三天了。
大抵也了解了一些事情,今日上堂只为两件事,一件事罕见的半老徐娘案,一桩是真假千金案。
一大清早,她便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耳边是系统的警告声,随之再次睁眼就是在县衙之上。
纪黎扣着手不知所措,小声点在那人耳边嘟囔着,"昨个李头子喝了点小酒,估计还得等一会。"
剩下的纪黎没说完,她也不知道李头子到底去哪里了。
那人不免顿了一下,"那再等等?"
厅堂上,秀才高谈阔论,说是那半老的徐娘勾引自己,"我堂堂秀才如何放着美女佳人不去睡,干嘛去睡个半老徐娘。"
一时间,场面不可控了起来。
那女人就这么依偎在鼓的一旁,如同受到欺负的鸡崽子。
这一片的人几乎都知道纪黎的名号,是比那秀才还过分的存在,打架斗殴是一片公认的恶霸之一。
纪黎喝着手里的桂花酿不由的听了入迷。
"纪姑娘,老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来?"半柱香再次落下时,纪黎已经又喝了一杯桂花酿。
带着些许的酒气微微醺醺的上了厅堂,"我看的就是,那半老徐娘怎么会入了我们高秀才的法眼?"
"你是?"高秀才看着纪黎时眼冒金光。
纪黎一张嘴就是一股酒味,"哟,怎么着出去喝两年黑水就不认得姑奶奶了?"
"原来是纪小姐啊,"那人说着就要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