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
“是的。”景宜转头答道。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也没必要隐瞒。
“说来惭愧，我今日观此书时有一疑惑未解，夫子近日身体抱恙早些回去了。方才我听闻你们这里还有讨论声，便想着来询问二位有何高见。”说罢，他便从包中掏出一本书，扯着书签上的流苏翻开。
“闻师兄谦虚了，不敢说有何高见，只能说是探讨一番。”近几日确实看着韩渭一直咳嗽，而且以闻昱禾的性格，应该也不是专门过来刺探的，于是景宜回着，见闻昱禾笑着说谦词，便示意赫连鑫晔往旁边去，让了个左边的空档。闻昱禾也只是礼貌地站在一旁，将书摊在桌上，指明疑惑之处。
两人一看，确实是梁骐册子中列的一本，倒还不是个简单的问题。景宜见赫连鑫晔还是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便详细地抒发了自己的见解。闻昱禾也非常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着头，三言两语之内便理解了对方的看法。
景宜不由得感叹，当闻昱禾的老师确实省心，难怪韩渭会这么喜欢他了。
闻昱禾收起书本，往赫连鑫晔方向一瞥，发现对方一直在看自己进来前与景宜的那本书，于是便腆着脸向前一步：“不知二位刚刚在谈论哪本书？”
赫连鑫晔这才抬起眼，看见闻昱禾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又讪讪补充道：“若不方便，便不必告知我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赫连鑫晔竟然将摊开的书本移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他凑过去一看，生涩难懂。
“这本也是秋闱范围之内的读物？我竟从未从任何地方听说过。”闻昱禾实话实说，一边迅速扫视书上内容，尝试总结其大意。
他无奈笑道：“本来还想着是否能帮上你们的忙，结果竟是一头雾水了。”
赫连鑫晔扯起嘴角：“无妨，我们也正巧讨论完了。”说罢，他站起身将书本收进包袱。
闻昱禾微微侧身，却看不到书本的名字。
眼看着赫连鑫晔比景宜先收拾好就要朝门口走去，闻昱禾连忙站直，一作揖：“如此，能否麻烦两位告知我这本书的名字，我后几日去深入阅读一番。”他顿了顿道：“届时能否也与二位一同讨论？想法越多，想必对二位也是百益无一害的。”
言罢，两人却还没有什么表示，他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抿抿嘴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似地又道：“实话实说，经过席间觅，我已深知自己的文采不如二位，故期望与二位能多交流，能有番长进。”他弯腰更深了一些，“拜托二位了。”
空气沉默了一秒。
“恒德论。”
闻昱禾抬起头。
“这本书的名字。”
景宜望向赫连鑫晔。她现在发现自己以前真的完全不了解赫连鑫晔，换成刚来学堂时的自己必定会认为他完全不会答应闻昱禾的请求，反而会冷落他，或者趁机奚落他一番。
“非常感谢！”闻昱禾激动地一拱手，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