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被热烈的阳光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他虽然站在高台上,但由于距离过远,个子萝卜头高,硬是没听出谢论话里的意思。
他也很迷茫,“姐姐呢?”
方才不是还在吗,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踮着脚,睁大眼睛环视了一周。
魔教子弟在谢论出现的一瞬间就收敛了气息,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所以识见谢疏的意图,顿时如鹌鹑一般。
谢疏眼神瞥到哪儿,被扫到的人纷纷就往边上退去。
人群一散开,逃跑的人就分外显眼。
察觉到人群散开,黎水水眼睛一亮,就准备运功先跑,结果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种感觉又来了。
“哥。”谢疏感觉身边一阵阴风穿过,问:“你没事吧?”
他对不好的气息很敏感,此时眼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谢论看着他的眼睛,黑亮纯净——好骗的很。
下一秒,他移开视线,并没有去注意逃跑的黎水水,“被人骗了不许来找我哭。”
衣角被风吹起,谢论转身离开时,不知为何又向台阶下远远地看了一眼。
“姐姐?”偶有一瞬的失神,谢论嗤笑一声,像发现什么可以逗趣的东西,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一般露出笑时,总是疏离冷淡中透着种邪佞,像泼金湖面下藏着的恶劣小兽,困了便栖息在湖底,但露出笑时往往没什么好事。
但此刻,少年墨发高高竖起,两指宽的黑色丝带换成了浓绿,猎猎飞扬。
黎水水察觉到压迫的力量忽然消散,诧异转身的一瞬间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黎水水其实很颜狐,但她一般不承认。
狐狸妖精一族因为自身颜值出众,大多都分外挑剔,更何况黎水水在现代跟在她姑姑身后,各种风格长相的人看了个遍,一般得根本入不了眼。
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等她眨了眨眼再次看过去时,一下子和一双微微上挑的眼对上。
方才的惊艳无害仿佛是错觉,那眼神分明和第一次见面时要杀了她时的前奏半分不差。
黎水水:错觉,都是错觉,她要狗带了。
呜呜呜狗带前她的香辣新奥尔良炸鸡还没做呢!
黎水水痛苦地闭上了眼。
“哥你干嘛?”谢疏皱了皱鼻子,在两人之间来回看,把嘴边那句“姐姐为什么看你不看我,哥你别看她”咽下肚子里,幽怨道:“别吓姐姐。”
谢论对谢疏总是会多出耐心来,他笑了笑:“管好她,别惹到我,你也是。”
谢疏看着他哥离开的背影,闻言有点美滋滋。
谢疏想,他和姐姐这样就像夫子在课堂上说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以后做错事了就有人一起分担了,关禁闭抄书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了。
太好了。
谢疏忘哥忘得很快,蹦着脚飞快往台阶下跑去,乱蓬蓬的发盖在白软的耳朵上,欢脱地喊道:“姐姐——”
黎水水:幻听?
等看清来人,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疏疏!”
谢疏点头如捣蒜,往前蹦了一大步,就听见黎水水脱口而出:“疏疏你裙子呢?”
谢疏脚步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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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被罚打扫千石阶,却未想熟识谢小少爷更博得教主一笑的消息不胫而走。
秦簪青听闻到这个消息时身边围了一圈小娃娃。
她们离开伙房便请魔教子弟给她们带路,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儿堂下课。
若说来魔教之前她们还幻想靠着模样在魔教能有一席之地,现在只想完成比赛找机会离开。
魔教说一不二,在江湖中特立独行。从魔教几十年前发动的一次大屠杀后,就没人敢质疑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
秦簪青是她们一群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所以两个小宗门出来的人听见路过的魔教子弟谈论的话后,立马转告了她。
“郡主,定是那贱女人暗中操控,平白无端被罚了也不安分。”
她们气势汹汹,胆子小的娃娃吓得没敢说话,眼珠子可怜兮兮地眨啊眨。
秦簪青看了她们一眼,把手里的山楂糕发放下去,拿了糕点的小娃娃不一会儿就跑光了。
“以后别在她们面前说这些,口无遮拦,被胡婆婆知道了你们妄想有好果子吃?”
两人面面相觑,才惊觉方才说错了话。
“那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浑身冷汗,有些崩溃道:“做吃食这种低贱的活我们什么时候做过。”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但也恰是因为她们身份尊贵,纤白玉指娇生惯养,胡婆子才出了这么一场比赛。
“只是说为儿堂的小娃娃准备生辰礼物,至于别的,又没规定礼物从哪儿来。吃食而已,就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