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教主请罪了,我说是吧。」
「──」范遥呼吸一滞,不敢明言承认,但他确实,是曾想过要这么做。
因为他从没想过,当张无忌看见牢房里的一切「恶行」,张无忌能不发怒生气责怪他残忍无情。
看见范遥的神情,杨逍便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太了解范遥了,小时候范遥不爱说话的那个时期,全靠杨逍一人照料,几乎是所有神情举动包括判断方式都了如指掌,所以才说范遥根本瞒不过杨逍任何事。
「遥,记着。千万不要向教主『请罪』,无忌绝对是明理的,他不需要你千方百计的去讨好顺从他。」杨逍靠近范遥,摸着他茫然的脸低语,「阳教主的话你还记得吗?你只要任性就好了,别想那些多于的讨好,剩下的对与错,我们会告诉你的。」
范遥轻轻嗯了声,垂下头,有点无助地抓住杨逍的手,「我不想、我不能再惹教主生气了。」
再?
杨逍觉得范遥的用词有点不太对劲。
就他所知,范遥还没真的忤逆过张无忌那怕半次。一直都是张无忌表现出些许不满意或不愉悦的时候,范遥从不坚持直接妥协。
是这次出门的时候发生什么吗?还是以前发生过什么?
但这教主之位空窗的二十年间,他没道理有可能去触碰禁忌。就别说这家伙对主人有多乖了。
杨逍找到所需的药瓶,从瓶里倒出个药丸,直接塞进范遥嘴里。那不过是很简单的安眠药。
范遥吞了药,等了下后无奈说道:「这药对我没什么用的。」
「无妨,本就没期待它有多大的作用。」
正确来说,杨逍是期待它其它的作用。
「嗯?」
「你跟教主发生什么了吗?」
「嗯?没有吧。怎么突然──?」
「那跟阳教主呢?」
「嗯?」范遥歪头,眨了几下眼回道:「阳教主?为何这样问?他不是早跟阳夫人一起在密道里了吗?这么多年都不在了,想必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吧?」
他这回答反倒让杨逍愣了下,又问。
「你瞒着我什么?」
「……」范遥没有立刻回答,偏偏头过了会才回:「没有。」
杨逍挑眉。这反应,乍看之下像是想不出来,但实际上可能不是这么一回事呢。或许,他可能是在想自己有没有漏馅。当然,还有压根就没在想只不过是在发呆反应慢而已。
杨逍没继续追问,他对于范遥死撑着不睡有些忍无可忍了,干脆伸手掐上范遥脖子,让范遥僵了下,满是纳闷。
「嗯?」软软鼻音与迷蒙的双眼,看的出他没在思考。
「你明明就很困。我数到十,你再不睡,我掐晕你。」
范遥眨眨眼,笑了下,干脆的放下手,放弃挣扎,「请便,你动手吧。」
杨逍无言以对。
「虽然很困,但思绪很乱,很难睡。」
杨逍叹气,手上稍微用力,按住颈侧的脉,看范遥毫无抵抗的瞇起了眼,本想就这样掐晕他的,但想了想都已经被自己打伤了还被掐晕也太可怜,便松了手,趁着范遥迷迷糊糊发晕的时候,直接点了他几个穴道,强硬让他陷入沉睡。
范遥本就困,又刻意不防,杨逍这一下让他直接倒地,好在杨逍眼捷手快,在范遥头撞到地之前拦了下,不然大概脑袋上又要再多撞个包了。
杨逍看着倒怀中的范遥若有所思,对义弟表现出来的乖顺模样感到担忧,掩盖在乖巧笑容之下,恐怕是病入膏肓的歪曲判断,他很担心哪天范遥会把自己推上绝路。
杨逍叹息,把范遥扛起,一边碎念这家伙实在太轻,一边吩咐暗部们收拾善后完记得把情报拿过来报到,这才把范遥带离牢房。
这次他们来少室山没有大张旗鼓,虽说明教在江湖各处都有分舵,但在别的门派领域内不好招遥,总是融入地方民情之中不起眼,要一时间找到容纳这么多人的大场所也不容易。
杨逍当时想大概也不会久留,便没有刻意安排,仅特别为张无忌跟赵敏留了两间房,其他兄弟们就各自找伴挤挤,当然的,范遥理所当然就被兄弟们塞给了杨逍。
说什么你们兄弟感情好,住一块儿绝对没问题的,还能省间房!
当时大伙散会的可快,杨逍无奈的发现还真的只留了一间房给他,只能认命。
扛着范遥回到自己房间后,这才发现张无忌跟赵敏都在。
张无忌一看到范遥是这样被人带回来的,立刻猜到他的伤势绝对没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轻,赶紧要杨逍把人放下,正准备伸手替范遥把脉,却被杨逍侧身避开阻止了。
「杨左使?!你这是何意?!」
「教主恕罪,属下确实下重手了,恳请教主责罚。但是,遥弟不愿让你知道他的伤势状况,还请你给他这一点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