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哈齐可不管这些,他牵着自己和哥哥的马匹,欢快的跑了过去。
“哥哥,咱们回去可骑马啦。”
“嗯。”
努尔哈赤轻轻的揉了揉幼弟红扑扑的脸蛋子,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堂兄威准。
他年少时就失去了母亲,后来父亲忙于许多事情,唯独顾不上自己几个兄弟,继母严苛,威准性子好,看着几兄弟受了些委屈,时不时的还是会帮衬一些。
就是自己去寻莽色督珠乎,也是全然地信任。
这一瞬间,努尔哈赤竟是产生了较之方才更为明显的羞愧之意。
富察.衮代对于他明显是有照顾的好意,而威准更是有对几兄弟多有帮携。
他压去了那心中浮动,对着凌然的空气呼出白雾。
“怎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威准阔步而来,刚走到两个弟弟身边时,骤然发现小了自己几岁的少年此刻竟是比自己还高了一些。
“无事,跑的有些着急了一些而已。”努尔哈赤接过了弟弟手里的马缰,随口说道。
威准不做他想,伸手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小子,现如今竟是比我还高了,果真是能战胜莽思寨角力战士的人。”
威准出身自然是较之如今的努尔哈赤好了许多,不然也不会惹得富察家族这般的重视,可他本事一般,脾性更是偏柔和,现如今衮代尚未嫁过来,就已经和其母亲交恶。
威准自己又是何尝不知自己的心上人和母亲关系冷淡?
思及此,心中难免有些伤心和无力,也颇是羡慕努尔哈赤如此身份,却这般的勇猛。
努尔哈赤笑着说道:“堂兄说的是,少年不忌身份,也不忌讳时间,只要咱们现在开始,什么都是可以争一争的!”
威准一愣,心中倒是开阔了些许。
几人话不多说,随后各自纵马,便朝着努尔哈赤的家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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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代简直对自己的阿玛十分的无奈,差点儿就没对着父亲朝草原之神发了毒誓,这才放自己离开。
寒夜,原本熟睡的女子被骤然惊醒,周围一片宁静,和白日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辽阔的草原上,有呼啸而过的边野之风,也有起伏的狼嚎声,越发显得这间温暖的屋子格外的静谧。
炉子里的炭火冒着猩红的星子,和那墙上挂着的夜明珠泛着的淡淡奶白色的光晕相对照着。
夜冷如寒冰,天边的孤月就像是千百年后,又或许像极了千百年前。
时下的一切,是否就像是无数个这样寂静的夜晚,再多的平和再多的苦难,终究会化作团光晕,最后消散在人间。
窗口下的榻子上传来佐佐安眠的呓语,衮代掀开厚重的被褥,随手披上了大氅,踏步往门外走出,直至走到院子中间时,才顿住了脚步。
望着曾在诗词之中朗读过王维的《使至塞上》,那一句经典的名言。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天间的明月就像是泛着冷气一般,朝着大地铺洒着一片的冰凉。
这一瞬间,衮代竟是有些恍然若梦,神思忽地有些茫然,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在何处,又深处现实还是梦境之中。
时至今日,大哥丝毫不听自己的话,回到了古勒城,据说这两日和明朝廷多有摩擦。
历史滚滚的洪流,似乎是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年少时曾读过的穿越重生书,主角们一开始就能改变许多的结局,为何到了她这里就显得是这样的艰难?
“衮代,无论如何,你且记住,你是富察家的女儿。”
父亲下午告诉她的话,现如今骤然袭入她的脑海之中,回荡在她的灵魂之中。
草原的寒风就像是一场冷冽的雨,洗刷着她毫无遮拦的面容。
“主子?”
佐佐掀开毡帘,原本想要上前的2脚步,却在瞧见主子那伫立于院之中那如美玉一般的倩影时,瞬间顿住了。
衮代转过身,裹着那厚重的大氅,朝着屋内走去。
只有那原本她站立的地方此刻又缓缓地被笼上了月光,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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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是娇惯的姑娘,当夜并未觉得有什么,甚至拒绝了佐佐说的喝点儿驱寒的汤汁,转身便睡上了床榻,反倒是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陷入了酣眠之中。
直到第二日清晨,佐佐收拾好了早膳,去唤主子时,这才发现了主子赤红的面容和额角的汗珠。
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就是那儿子被砍了一刀也不在意的莽色督珠乎,此刻却是坐在女儿床榻边斥责仆人们的不用心,以及询问萨满,关于女儿的病情。
萨满那双如干树皮一般的手慈爱的摸了摸徒弟的发髻,看了一眼莽色督珠乎,说道:“衮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