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也好欺负。
生活中总有人吃饱了撑的,喜欢去招惹别人。
本来原主就是敏感、有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的性子。
在这种情况下,原主开始胸闷,失眠,整天也不想说一句话,情绪低落。
张晴怀疑原主可能是得了抑郁症。
原主自己不会理解这种情绪,婆家对她也没有什么关注,也没有外力的干涉。
张晴到这里来的时候,从原主的记忆力得知,这已经是原主第三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而且这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
当天晚上大家都下地回来,原主到厨房水缸里舀水洗脸。
就因为舀了一瓢水,丁秋菊看不下去了,在旁边阴阳怪气:
嫁过来的这段日子,她看了这个三弟妹好多这样的脸色,连晚上做梦都能梦到。
原主心里很是委屈:那水,她也挑了两桶倒进去的。
见原主没吭声,丁秋菊越发变本加厉,声音也越来越大,吴金桂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喝了她一声,让她别再说了。
丁秋菊不甘心,怕这个婆婆,经过原主旁边时,又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骂了一句:
“跟个哑巴一样,装什么装啊!”
原主没有忍住哭了。
被她的五岁继子黄小虎看到,“奶奶,哭……哭了……”
吴金桂刚抬眼,就看到一滴眼里从原主眼里落下来,大大的砸在地上。
原主低着头,侧脸恬淡柔软,越发显得可怜。
“哭,哭什么哭!你没长嘴啊,她说你你就跟她对着说,再不行你婆婆我还在这里呢!”
老人不会表达感情,她知道原主心里苦,看着原主现在这样,她也觉得可怜。
可由于没有对人说过什么关心的话,本来是好心提醒她:自己这个婆婆还能帮她做主。
结果说出来的话粗声粗气,嗓音嘎嘎硬,听在原主这里,就以为是吴金桂这个婆婆也嫌弃她不会说话。
送出去的糖,外面包着层硬壳。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砸碎这层外壳,尝到里面的甜。
原主最后晚饭也没吃,人就跑到屋里躺着了。
白天浑浑噩噩地干上一天活,晚上身体精神双重的压力,原主就这样没了。
没了。
去的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这家的婆婆吴金桂是个有宽厚有主意的老太太,原主刚嫁过来的时候,老太太觉得,既然已经嫁进了这个门,自然就是这家的人了。
什么事说不说的,都不重要。
就连黄家安的两个小孩,在她的引导下让喊原主“妈妈”,原主也呆呆的没有应。
后来她见原主闷不吭声的,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也不问,以为她是那种有事情憋着不吭声的。
应该是因为老二没有去接她的原因。
吴金桂这时候才把她单独喊了过去,跟她谈话:
“老二前段时间被朋友介绍去了外面打工,没赶上回来。”
“娶你过来就是看在这两个孩子可怜,没有娘的份上。”
见原主没有吭声,老太太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道:
“娘知道你也可怜,心里有怨气,就算看在这两口棺材的份上,你对孩子好点。”
这话一出,原主心里的怨怼也都去了大半——
这家人对她是有恩的,她没有资格再去要求人家些什么。
没问出口的“那你家老二知道有我这个媳妇吗”,到底也没问出口。
本来原主的奶奶去世后,她就受了很大的打击,本来想到嫁到这边,有了自己的小家,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结果过来一看,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媳妇看——
这样说也不对,这家人娶她回来,只是为了让她当好后妈,照顾两个孩子。
至于她自己是怎么回事,不重要的。
原主嫁过去的那天,黄家安并没有在家里。
按照原主所想,她觉得黄家安并不知道,家里多了她一个媳妇。
原主这样的猜测是有事实依据的:她嫁过来的头几天,除了刚来的那天,认了一下黄家安的大哥和小弟几家人,就没有再说过什么话,只是跟着他们一家人下地干活。
娶她,很有可能是她现在的婆婆,吴金桂自己的主意。
算起来,距今天原主没了的晚上,离原主嫁过来的那日,也不过将将一个月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却足以摧毁一个人。
身旁传来浅浅的呼吸声,那就是原主的两个继女和继子。
继女七岁,叫黄小玉,继子五岁,叫黄小虎。
原主压根也不会跟小孩相处,更何况以后妈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