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要不我找点凉水来。”
秋异行的腿脚被桐翡摸了个遍,脸色从未有的窘迫,尴尬至极,混乱至极,好不容易稳定心绪,一把抓住桐翡的手。
桐翡猛然惊觉,看向秋异行。
四目相对,双双僵住。
谁也没料到,还未入洞房的二人,竟成了这样的“赤-裸相对。”
半晌,秋异行猛地放开桐翡,桐翡则恢复了往日的混世模样,拉长声音道:“对不起——秋大人。”
秋异行冷冷道:“你这是对不起的样子吗。”
桐翡趴在桶边,笑道:“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要我帮你搓背?”说完跃跃欲试。
秋异行用一个冷峻的眼神制止了她。
桐翡尬笑两声,继续趴回桶边,半边脸搁在桶上,像盯着一件罕见的收藏品一般盯着秋异行,不时在他脸上和胸前扫射:“你洗啊。别管我。”
这谁能洗得下去?!
秋异行被盯得毛毛的,仿佛刚刚经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再看桐翡那双带有卧蚕的明媚大眼,好像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叹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徜徉在水中。
过了许久,身边没有任何声响,一切都很静谧。
秋异行眼皮微动,睁开双眼。
桐翡还保持着半坐着趴在桶边的姿势,一手扶脸,一手垂下。圆润的脸颊红扑扑的,睫毛轻抖,微微张着嘴,随着呼吸长长吐气。
睡着了?!
第二日,已过午时,桐翡才悠悠醒来。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床顶绣有喜字的大红纱帐映入眼帘。低头一看,身上盖着一床鹅黄锦被,头上的柳叶银簪竖直放在枕边,花鞋整整齐齐码在床底。
昨夜怎么上床的,毫无印象。
十七坛酒的威力过了一晚,才勉强看出后劲,此刻头微微有些痛。
不过,昨晚秋异行脱光了沐浴的影子却始终萦绕在脑海,哪怕具体的细节有些模糊,只剩一具大概看上去精壮浑厚的身子,还有那双淡淡如墨的眼睛。
桐翡并不急于起身,而是双手垫头,一条腿支起,另一腿架在上面,一面抖擞脚丫,一面回味昨晚的香艳景象。回味到紧要关头,忍不住抱脸大笑,疯狂踢腿,恨不得在床上打滚。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从今日起,她要禁足一个月。
***
禁足前几日,桐翡连秋异行的影子都没见到。
听管家讲,秋异行接了朝廷的任务,和翰林院及其他一些文人志士修撰《普掖经》,加上烟州公务本就繁忙,连日住在书房。
桐翡心道:“书房不也要睡觉吗?多半也有躲我的意思。讨厌。”
她生性乐观,从不纠缠,没过几日,便把秋异行抛在脑后,在府衙后院寻找自己的乐子。
这一下便没收住,整日拖着张妈、小玉、王喜、春雪等打牌、踢球、看戏。原先大家各司其职,死气沉沉,如今哪里都是欢声笑语。
她自然有的是时间。虽然身为正牌夫人,刚过门就出去喝酒闯了大祸,不仅名声不好,还耽误了宴请乡民看戏,现场乱糟糟闹哄哄,折了烟州府衙的威望,最终不欢而散。秋异行考虑桐翡不能服众,且本性看似难当重任,所以还是由惜云麝来管家。
惜云麝就可怜了,也被禁足一个月。
虽然桐翡并未向任何一人提及她在凤来酒馆发酒疯的样子,但她隐隐也有猜测,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总能传进来一些,惜云麝又气又恼,悔不当初,把自己整日丢在家务事中,见了桐翡远远躲开,不甚言语。
就这么过了半月有余,某日,桐翡破天荒安静了半晌。
她坐在池塘边,手中扶着一只自制鱼竿,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王喜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脚下放着一只铁桶,忙着往钩上吊一些豆渣蚯蚓之类的饵料。
就在桐翡的屁股坚持到极限,马上要扔掉鱼竿大骂的时候,水中忽然冒了一串细致的泡泡,接着鱼竿一沉。
桐翡心中一喜,就势扬起鱼竿,顿感手中分量不轻,连忙沉肘吃力,鱼竿摇晃着划到空中,杆子末尾豁然带出一条小臂长的鲶鱼。
桐翡大叫:“钓到啦!钓到啦!”
王喜喜出望外,扔下手中的鱼钩,站起身去接。谁知那条大鱼在他头顶斜斜划过,直接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