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三天前,桐翡一上街,就被幅因梦的人盯上了。
那几人一看见桐翡,仿佛饿了三天的狼终于发现一只肉质极肥的大绵羊,心花怒放,跟踪了几里,“轻而易举”将桐翡拿下,用麻袋一装,扛回天山瑶池。
接下来,一群形象气质乃至手法与容嬷嬷甚为相似的老婆子对她一顿威逼利诱,验明正身,仿佛得了个天大的宝物,喜滋滋地送到幅因梦面前。
桐翡对幅因梦的第一印象,撇开其恶行,单论外表来说——相当满意。
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不束发,长发披肩,发质柔软清逸,垂在耳边。
在这个朝代的男子中绝对是相当前卫的装扮。
斜卧榻上,手上捏一只长长的烟杆,手指白皙,小指指甲长出数寸,一缕白烟氤氲在脸部。那双眼睛明明笑意十足,可不知为何,看了却让人胆寒。
幅因梦在烟雾中看了看桐翡,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只轻轻吐了个眼圈,磕了三下烟杆。
“容嬷嬷”立刻大喜:“哎!老身知道了。老身一定好好调教,下次瑶池大会的头魁,就是她了!”
桐翡知道,这是看上她了,“委以重任”。
于是开始作天作地的表演,借品尝池中美食,赏池中之花,讨教池中美女的机会,把天山瑶池的情况摸了个遍,包括后院那口枯井。
嬷嬷们知道主人给桐翡敲了“三下烟管”,意味着桐翡马上要露大脸的,都不敢惹她,好吃好喝伺候着,连牛奶洗澡的要求都不敢拒绝。
这些年,幅因梦最多给新来的姑娘敲过“两下”,还从没有人获得过这项殊荣。
桐翡则越是观察,越是心忧。
这里十几岁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如花似玉,也个个如履薄冰。深夜的时候,偶尔能听到女子的尖叫,声声惨绝,有的哀嚎整晚,早晨被披了白布抬出去。
更为痛心的则是那些嬷嬷们。明明也是年轻时被骗进来的,如今却俨然成为幅因梦的刽子手,奉他为至上的主人,唯命是从。看样子,幅因梦若想要她们的命,她们也会自行了断,跪着把人头奉上。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她竟然在三楼一个常年照不到光的房间,发现了一个熟人。
姻绿黄!
她的手脚被锁了镣铐,丢在破草席上。脸上青一片紫一片,依旧端庄地盘腿而坐,面色平静,双面微阖,仿佛在听禅静坐,不为外界所动。
桐翡不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被弄进来的。被一群嬷嬷监视着,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能说,只轻轻咳了一声,姻绿黄抬眸,两人对视一眼。
姻绿黄并未表现出激动,桐翡却从她眼中看出担忧,示意桐翡快走,此地危险。
桐翡将牛奶一遍遍浇淋在自己身上,被嬷嬷们拉着更衣梳妆,脑中设想着瑶池盛会的各种可能,怎样应对,尤其务必要将姻绿黄救出去。
她那样坚贞不屈的才女,一旦自尊被践踏,与死又有何异?
忽然,瑶池的四个高角不约而同发出三声钟鸣。这钟声表明,良时已到,盛会即将开始。
一楼宴会厅内,三张巨桌摆在偌大的厅内,更显豪华气派,每一把椅子都宽大豪横,镶金砌玉。
高朋满座,宾客们论衣着、气度、容貌,无一不长着高高在上的鼻子眼睛。
十米大舞台,几层粉色纱幕拖在地上,年轻舞女们在袅袅乐声中鱼贯而出。
糯白长裙隐隐发透,个个胸脯高挺,腰肢曼妙,动作统一,显是受过训练的。
只有桐翡知道,这种训练是多么的惨无人道。
桐翡最后一个闪亮登场,旋转上台,手臂高展,身着一套大红色霓裳羽衣,立于其他舞女中,仿佛天鹅湖中一只走散的丹顶鹤,让人挪不开眼。
台下立刻喊起一片喝彩:“好!”
从三岁就开始学中国舞,这点活真不是事。桐翡一面曼舞,一面观察台下的局面,心中咯噔一声。
眼前尽是一片纨绔公子,或脑满肠肥,大肚翩翩的商人巨贾,唯独少了一个人。
幅因梦。
主人不出现,只有客人狂欢赏舞,那么他在干什么,又在哪层楼?
门外门内几十个侍卫,脸色阴沉,手掌紧紧按在剑鞘上,像是深藏不漏,也叫人没有把握。
来不及多想,一曲完毕,尾音刚刚弥散,台下忽然响起一片口哨声,不少人兴奋叫道:“开始脱啦!开始脱啦!”
果然,当靡音再次响起时,台上的舞女刚一起舞,便不约而同拉开胸前的蝴蝶绳结,一抹□□如兔脱出,半藏半露,袖衫轻扯,绵柔掉地,诱得台下哗然一片,又是鼓掌又是瞪眼。
桐翡心中一凉:“竟然来脱衣舞这一套?!”
台下的眼睛集中在桐翡身上,只有她还衣裳整齐地徜